司南星耸了耸肩:“一看你就是没上过学,这种事常有的嘛,被人起哄谁谁谁和谁谁谁有一腿,放宽心小芳。”
    “我是个成年人了,又不是万岁的弟弟妹妹,你还担心我被谁直接叼走了吗?”
    他一路往上走,打开了浴室的门,笑盈盈地回头对垂方说:“乖,小芳,你是大孩子了,不能跟爸爸一起洗澡了。”
    垂方气得跳脚:“谁是谁爸爸!我都能做你祖宗了!”
    司南星往浴室一躲,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垂方在门外恨不得踹门一脚,但一扭头看见烛幽君的模样,又警觉起来,拦在门口:“干什么?你不许进去,人洗澡呢。”
    烛幽君直接绕过他,朝着自己之前待过的客房走去。
    垂方却跟了上去,斜眼看他:“你先前不是落在地上的花都不给他吗?怎么这回又自己送了?”
    烛幽君神色不动:“想送就送了。”
    垂方还要再说什么,烛幽君却岔开了话题,“司南星耳后的伤口,有妖气残留。”
    垂方一愣:“不是蚊虫叮咬?不会真是那幺蛾子吧?”
    烛幽君没有否认:“不无可能。昨日分开时还没有,但今日便有了。”
    垂方听出了他的意思,面色凝重:“你是说他昨天打烊以后,偷偷来过这里?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不怪你。”烛幽君打量了眼房间,“你是正道之剑,妖气越强反应越大,它不过派了个小虫子过来,你自然没有察觉。”
    垂方眉头紧锁,显然并没有因此觉得好过一点,猛地转身离开。
    烛幽君问:“干什么去?”
    垂方咬牙切齿地回头:“我去给他房间布他个十个八个剑阵!再提醒他把蚊香点上!”
    烛幽君摇摇头:“他身上染了我的气味,哪里需要什么蚊香。”
    垂方面色更加不痛快:“那我要他点十盘!最好把你的气味也盖下去!”
    烛幽君:“……”
    ……
    穿过人迹罕至的老林,山坳深处有一座虫谷。
    一身红衣,长发如血,从头发丝到足尖都显着贵气的男子踏进了这里,他面露不虞:“灰慈,你也失手了?”
    他眼前的树上挂下一个人影,穿着灰色毛衣的年轻男子笑容不减:“这可不是我失手,凤焱,是你的消息出错了。那画里的根本不是千年的痴情魂,不过是个睡迷糊的画妖。”
    “哼。”被称为凤焱的长发男子,狭长的凤眼微眯,“派不上用场的东西。”
    “毕竟我是个小虫子嘛,不然你跟族内求救,让那群了不起的老家伙帮帮你?”灰慈脸上让人生厌的笑容逐渐扩大,在凤焱即将发怒之前又换了语气,“好啦,别生气嘛,我还是给你带了点东西的。”
    他展开手掌,露出一个玻璃小瓶子,里面有一滴晶莹透亮的血,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他饶有兴致地晃了晃,献宝般给他看,“你瞧,亮晶晶的,是不是很好看?”
    凤焱眉头一皱:“那个人类的血?我要他的命,你带回来一滴血有什么用。”
    “她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灰慈带着笑看他,“你都试了无数天材地宝了,一点用都没有吧?”
    “不如试试这个吧,累世功德者的血,对妖怪来说也是大补的。”
    凤焱微微犹豫,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血瓶,他转身离开前把自己腰上挂着的凤凰血玉扯下来,丢给灰慈。
    “是送我的礼物吗?”灰慈举起那块玉,在阳光下照了照。
    “不过是看不惯你的品味。”凤焱扬着下巴看了他一眼,“一个玻璃瓶也叫好看,当真是没见过世面。”
    灰慈只是笑。
    作者有话要说:灰毛衣的同学终于有了姓名。
    第50章 情债
    第二天司南星睡眼朦胧地下楼,才发现李妙又睡在了猫窝里,只不过这一次比一开始的睡姿可保守多了,委委屈屈地团成一团。看见司南星下楼,一路嘤嘤嘤地就奔到他面前,拼命站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几乎都要落下泪来。
    司南星无奈地制止他:“哎、哎——你别拽了,找我也没有用啊,得找烛幽君。”
    他才拍了拍李妙的狐狸脑袋,他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止不住地哀嚎起来:“小老板救救我吧,让烛幽君收了神通吧!除了你还有谁劝得动他啊!呜呜呜我都两百岁了还被迫现原形,我不活啦——哎?我能说话了?”
    李妙的一张狐狸脸上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错愕表情,然后狂喜地蹭起了司南星的手掌:“再摸摸,小老板再摸摸我呀!摸一摸就能说话了,多摸几下说不定就能变回来了!”
    垂方蹲在楼上,凉飕飕地开口:“烛幽君要下来了,你再蹭下去,小心这辈子都化不了形了。”
    李妙立刻滑动四肢,迈着飞快的小碎步横向和司南星拉开了距离,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小老板,你别过来啊!”
    司南星觉得好笑:“烛幽君,放过他吧,看把孩子吓的。”
    “孩子?”烛幽君扫了狐狸一样,“两百岁的孩子?”
    司南星晃去厨房盛粥,笑起来:“我这不是按照你们妖怪的年纪算的吗?”
    烛幽君在桌前坐下,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吃,盯着他看:“如果按照年级,那我也是孩子。”
    垂方没忍住从鼻子里“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