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在时便跟草民说过,王爷一旦住进了这山庄,便要来见您,只可惜草民身体一直没好,直到拖到了现在。
    说着,他伸出手,在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包东西。
    王爷接过,问道:这是
    叶明跪倒在地,低头道:王爷,十几年前宁王府的那场火,便是草民放的。
    王爷心里一惊,随即笑道:是先王让你这么做的吧?
    实不相瞒,叶明低头道,当年那场火,确是先王让草民放的,在这之前,先王让草民在王爷您还没到宁州便进了趟宁王府的东厢房,把东西拿出来了。
    王爷看着手里的东西,恍然。
    那东西,先王吩咐过,要等先王驾崩了,您住进了山庄才能给您,草民连夜赶来这里,送到您手中。
    王爷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道:我知道了。
    叶明走后,他坐在桌案前,轻轻拆开包裹。
    当年,他便是以为他是以这种方式,逼着他不想知道那些往事。
    却没想到,他早已做好了这些。
    他愣了愣,里面尽是书信。
    不用说,那便是父亲和那人的父亲来往的书信。
    厚厚的一打,便知里面承载了多少相思。
    这些书信,那人应该是没看过的,他留了下来,其实还是舍不得他吧。
    字里行间满满的相思,他一封封看过去,总算是恍然。
    这么热烈的爱情,自然是会被昭告天下,但是却一个先死了,因而后面的书信均是接到了却没有回信。
    那大抵是在父亲死后收到的吧。
    其中,还夹杂着一封母亲写给父亲的信。
    那日子,那是在母亲怀他的时候,应该是父亲进宫了。
    夫君,孩子便取名为仪罢,我听夫君睡梦中便喊着仪儿,甚是高兴。
    王爷皱了皱眉,父亲睡梦中喊仪儿?
    那时他还未出生,自然是喊那人了。
    难不成,先祖名为仪?
    若不是,便是小名了。
    难道,母亲是不知父亲爱的人是谁?
    不可能!他们的爱情市井皆知,这么一来,便是知道了。
    将夫君的爱人的名字取给儿子,这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还是明知如此,却甘愿给父亲做妻子?
    王爷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他都不过是父亲用来继承血脉的一个工具罢了,只可惜,他仍然喜欢男人,宁家的血脉,他终究没能继承下去。
    那人曾让自己去娶妻生子,可是怎么做得到呢?明明心里深爱着他,却要找个女人过一辈子?
    他的父亲能够做到,可是,他做不到。
    在某种意义上,其实他比他父亲更加勇敢。
    他将书信都整理好,重新装回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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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林榭又跑到了张季迢家里。
    这回,倒是什么也没问,笑眯眯道要回长安了,于是走之前来看看他。
    张季迢只得把人送走了,出来便碰上了张季儒。
    张季儒看着林榭的背影,问道:那不是林侍从吗?跟着王爷破案的那个。
    张季迢撇撇嘴,没说话。
    林榭赶了半月,终是赶到了长安。
    一回来,便直奔王府。
    元七看着飞奔过来的林榭,连忙退后,怕他要撞上自己的。
    结果还是元七自作多情了,那林榭直扑扑地扑进了元七怀里。
    两人摔在了地上,那林榭却像是没察觉,抱着人家急急地问道:我问你,王爷的盘长结是不是多了个环,有八个环的?
    元七还没反应过来,只点了点头。
    那么,那样的盘长结,还有谁会编?
    元七迷迷糊糊的,只以为他捣乱呢,只道:不就先王会编嘛!
    你说什么?!
    林榭瞪大了眼,随即严肃道,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他这才想起来他还压在人家元七身上,这会儿忙要起身把他拉起来,这时,外边却有人急急进来了,喊道:不得了了!王爷出事了!
    元七一个激灵便起身了,朝那人喊道:王爷怎么了?!
    那人急急道:王爷在宁州出事了,皇上正带着人赶过去呢!
    林榭也一愣,皇上带人赶过去?那是出了什么事?!
    他连忙朝那人跑去,问道:皇上此时在哪?
    正要出宫了!
    林榭一听,连忙一把把元七拉上,跑去皇宫门。
    皇上都出来了,那么王爷定是出了很大的事了!
    元七一想到这里,脑子便昏昏的,王爷说去那边住些日子,这才一月不到,怎的就出事了!
    两人总算是赶在皇上出宫前到了,一下子便上了后边的马车,前头皇上的声音在耳边:给朕快点!
    王爷不会有事吧?
    元七眼睛都泪汪汪的看着林榭,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了,拉着人家不松手的。
    不会的。
    林榭却是很镇静,缓缓道,那十个人,不是王爷派去的。
    元七听了这话,倒是奇怪了,道:本来就不是王爷派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