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大人是哪位?
    福仪朗声道,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这里的陌生而显得紧张,反而更加有气场。
    微臣便是。
    一个人站了出来,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
    好,本王问你,司马跟本王说,最近你抓住了一个地方贪官,此事是真是假?
    此事为真。
    福仪挑挑眉,道,那么,你隐瞒其收钱授官一事,是真是假?
    司法只低着头,朗声回道:微臣不知此事。
    那这么说,是没有了?福仪笑道,反正那官也已经处死了,现在死无对证。
    朝里一片安静,落针可听,看来,这王爷还真如传说的一样,脸上虽带着笑,但是却咄咄逼人,似乎不问出真相不罢休。
    微臣不知谁在背后造谣,那地方官确实没查出来有收钱授官一事。
    看来这司法是死不承认了。
    福仪换个话题,问道:司马大人跟本王说,你跟他有过节,此事是真是假?
    司马站在人群中,听了这话,却是佩服起王爷的气魄来,若是此事交于刺史或者衙门负责,肯定是迫于司法的权力,不敢大出手的。
    微臣和司马大人从无过节,若是有,怕也是司马大人气量小了。
    司法这么一说,不仅洗白了自己,还连带着骂了司马。
    福仪勾起笑,这司法看来不是个会叫人上人家酒铺子下毒还一点不善后的人。
    那好,既然这样的话,本王就派你们两个携手调查刺史之死,你道如何?
    这
    朝里开始议论纷纷,这王爷一来,就把朝里的老对头司马和司法搞在了一起,这是何意?
    不仅是其他官员,就连司马都要抗议的了,但是鉴于王爷事先已经跟他说了不许插手一事,便安安静静地等候王爷发落。
    王爷此言,难不成犯人不是司马大人了?
    司法这才抬起头来,福仪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刚毅的脸上虽布满了皱纹,却是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威严感。
    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在这里混到了这把年纪,如若没点心机,早被人说闲话了去。
    福仪笑道:本王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了。
    他顿了顿,脸上笑意不减,本王查到,本月初二早晨司马大人的仆人去买酒,那酒早在酒铺子便被下了毒,因而绝不是司马下的毒,而要想知道司马大人的仆人每月何日何时去买酒,便是个相当熟悉司马大人的人了,你道如何?
    司法只点了点头,道:臣知道了。
    福仪很佩服他的沉稳,面临他这么问,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那好,本王给你们半月时间,一定要将这真正的犯人找出来!
    王爷回刺史府的时候,元七正无聊地在院子里给王爷抓鸟儿呢,见了王爷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王爷,您出去的时候,有人送信来了,我给您放在案上呢。
    福仪一听这话,立马加快脚步回屋里。
    一拆开信,上面便是熟悉的字体:
    你若是有事便晚些回来罢,这边你也不用担心,我很好。
    看完最后一句话,他才松了口气。
    他想象着那人一边想着他怎么还不回来,一边却要写下这样的字来安慰自己,便觉得可爱得紧。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吩咐元七道:你随我去一趟禹木县!
    被司法抓住的贪官便是禹木县的县尉,大名黄轩浩,在此地当了几十年的县尉,无人不知。
    福仪来此,便是要证实此人到底有没有收钱授官。
    作为县尉,家里奢华一点也说得过去,毕竟每月的俸禄那么多,但是若是收了那么多钱的话,怕是没处藏得。
    很快,福仪便打听到那黄轩浩的老家在哪里。
    黄轩浩是贪官,本是要抄家的,但是当时刺史念及他家妻子早死了,又没有续弦,家里只有一个老太婆,便心软,没有抄家,只不过把收的一些贿赂全部收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关于收钱授官此事,便只能从县令那里拿到官员升迁簿,那里一看便知。
    既然司法要隐瞒此事,一定是他要帮谁隐瞒买官一事,不然即使是跟司马有过节,也没必要因此去忽略地方官员收钱授官这等罪,这可是重罪。
    县令见了王爷,倒是笑脸相迎,拿了官员升迁簿给王爷,这才想起来,这王爷忽然来这里看这个,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王爷,这官员升迁,一向都是交给县尉来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交给县尉?福仪笑道,县令大人这么忙啊,怎么连这么大的权力都交给县尉大人呢?
    县令擦了把汗,笑道:回王爷,您是不知,这黄县尉权力大着呢,各官都要巴结他的,小官这个县令做的还没他做得红火呢。
    福仪稍稍皱了皱眉,这黄轩浩才没死多久,县令都敢在王爷面前冷嘲热讽了。
    福仪没再说话,翻了翻这簿子。
    厚厚的一本,记着几十年来的官员升迁记录,福仪翻到最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