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未拂的苦心了。”息绝笑着。
    花未拂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说道:“很想早些告诉你的,但是在花家,到处都有花焉知的人,所以不方便把真相告诉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带你出来见见小落。”事情归根结底都是花未拂惹出来的,他叹着气,“花焉知变得太可怕了,跟他纠缠过的那些人,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我误会你了,未拂,对不起。”萧世言自责。
    小落抬头甜甜笑着,“我也要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时至今日,我也才明白了,何谓绝处逢生。”
    花未拂微笑,点点头。
    “我的小落悟了?”萧世言旁敲侧击。
    “嗯嗯。我不是没用的人,总有一天,我也要在世家之中,大放光彩。”
    “可以的。”
    息绝喝了口茶,告诉他们,“小落天资聪颖,不应当被身世束缚手脚。前些日子,江夫人来过渰域一趟,一眼看上小落,想把小落接到玉溪,做江小公子的师父,教小公子识字和做人的道理。”
    “那太好了啊!”萧世言都替小落欢喜,他的好弟弟终于不必再以色事人,也终于有了安身之处。经历过世俗的打击,尝过甜和苦,想必小落已经悟出了许多道理,定能教好江明的。
    几个人难得再欢聚一堂,本想摆宴好好喝几杯的,但是考虑到眉山白知深才刚去世,他们不方便热闹,于是凑在一起,随便喝了几杯。
    息绝酒量还是不行,喝了两杯就倒了。花未拂跟萧世言对坐,喝了好几杯。花未拂的酒量要比萧世言好,趁着萧世言喝醉了,悄悄把他抱回了房间。
    “叫声‘夫君’,就一声,一声好不好?”花未拂再一次按着他。
    可惜了,乘醉的萧世言偏生不会如你所愿,仍旧是拒绝,“等到我们成亲,除非你娶我,否则我死都不叫。”
    死都不叫?花未拂倍感失望,不死心地问道:“若是这辈子都不能成亲呢?”
    “那就等下辈子。”萧世言随口回道。
    他点点头,应了声,“好。”那就只能等下辈子了,因为凭花焉知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萧世言翻了个身,扑进他怀里,凝视他郎艳独绝的相貌,含笑说着:“你当初说得对,我如今才知。起初喜欢你,是因为你绝色的容颜,后来喜欢你,是因为这颗不听话的珠子。”它又动了,被萧世言发觉了。
    “哈。”花未拂略笑,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两个人便开始启程去眉山,白知深德高望重,是眉山百姓们崇敬的对象,这位老前辈的离世,是整个眉山的惋惜。
    白府在守孝,上下都是一片纨素,本来跟花未拂嬉戏打闹的萧世言,在下了马车之后也不苟言笑了。“听说白家主去世后,白今明做了新家主。他都成亲三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清心寡欲,别人都在谣传他们夫妻不和。”萧世言拉着花未拂八卦着。
    花未拂呼口气,握紧了萧世言的手,“我们进去吧。”
    在白知深的灵堂上,白今明这就继了家主之位,亲自主持丧礼。年纪轻轻的白氏五公子白今明年才二十五岁,花未拂在花家风华不减,可白今明更像是饱经沧桑,力不从心。他在灵堂中见到了花未拂,听说花未拂就是花家的二公子,如今已经回归了天枢,他果然还是高攀不起。
    众人散去,花未拂径自上前,向他表示了对白知深的哀悼,可白今明疲惫地摇了摇头,“父亲一生都在追逐名利,受万人敬仰,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我也从未违背过他的命令。父亲一生到此为止,也算是解脱,不必太累。”
    花未拂感同身受,提醒着他,“令尊的去世,是一个哀痛,但对白公子来说,不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吗?”
    白今明不解,“花公子何意?”
    花未拂移身面向了不远处被萧世言缠着的白若清,那个年轻的公子完全不似小时候那般活泼灵动了,反而在白今明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成为了另一个“白今明”。“借一步说话。”花未拂将他带离了人群,悄悄说道:“如今你已经做了白氏的家主,就不能改变一下白氏门风吗?你是个聪明人,明明知道有时候事情是错的,可为什么还要让它朝着错误的方向发展呢?”
    白今明摇头叹气,“你高看我了,我根本没有能力改变白家,嫡庶有别,我只能依靠循规蹈矩,来遮掩我的庶子身份。”
    花未拂反驳,“花家也是嫡庶有别,可为什么能在花家随心所欲,在白家就不能了?”
    他先是为自己的莽撞行为作揖行礼赔罪,而后又开口:“恕我直言,所以今日的花家才陷入危乱。”
    他的话让花未拂静默住了,一度自我怀疑着,真的是这样吗?记得当初,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立足于高楼之上,以至于后来摔得遍体鳞伤。
    回到房间后,花未拂细思许久,难以忘怀白今明的话。
    “哐!”萧世言踹开了房门,进门就开始吐槽:“简直跟那个白若清聊不来,开个玩笑而已,也至于?在这里待着也太拘束了,还不如天枢呢。”他气冲冲地坐了下来,“当”的一声,翻过来茶杯倒水喝。
    花未拂坐在座位上思索着,没有理会萧世言的恼火。
    花家以前也是门风肃然,最初是花未拂双亲俱亡,过继到了花显膝下,随后花显与林多烟相继过世,到了花君迟他们这一辈,端庄稳重的花君迟任了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