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谢过她后,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提出了告辞。
    若是平常,付清如还会留墨染在府中招待他一下,但今日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了。
    她道:“好,墨公子自便吧,清如就不送您了。”
    易玲珑也说,“墨大哥,你先走吧,我留下来陪着清如姐。”
    墨染点头,刚要踏出门时,易玲珑在后面大声说:“对了,我师兄也可以帮忙的,回去我跟他说。”
    墨染转过头,说:“谢谢。”
    出了付府后,已是暮色四合,墨染回到太守府,还没来得及向主子复命,便有人来说,山洞那处有动静了。
    他匆匆就往那山上去了,出了平遥,他将轻工施展到了极致,赶在天黑之前,上了山。
    京城。
    丞相府后门,停着辆马车,车帘被掀开,走出来一全身黑袍的男人,宽大的帽子扣在头上,夜色隐去了他的容貌,让人看不清他究竟是何神色。
    后门被打开,管家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没什么异样,把人引着往书房去了。
    丞相孙柏之在屋子里来回转悠,脸上是抑不住的焦急,他间隔没多久就往外瞅两眼,终于在他快按捺不住的时候,管家领着人来了。
    他拧着的眉头放松下来,展颜笑了。
    门被合上,黑袍男人撩开头上的帽子,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露了出来。
    “太子。”孙柏之说。
    萧北宁点头,绕过桌子,在椅子上坐下。
    “没人发现吧?”丞相在他对面坐下,低声说。
    “没有,找了人假扮作我的模样,短时间不会有人发现我出了东宫。”
    “那就好。”丞相稍稍放下心来。
    “平遥怎么样?”太子问。
    说起平遥,丞相凝了神色,眉头紧蹙,“不太好,疫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太子闻言,哼笑一声,“这是天要助我。”
    丞相虽然不太认同他所说,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是啊,疫病一旦控制不好,到时候陛下问起责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瑄王。”
    太子支着下巴,眼中隐隐有期待之色,“最好他能染上那病,以绝后患。”
    丞相跟着笑了起来,“这样最好不过了。”
    太子转而说起了旁的,也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沈一南来找我了。”
    “谁?”丞相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一南?他那个性子像是会和他人交好的人?
    “沈一南。”太子有些神色复杂的说。
    “昨日来的,说是会助我得到我想要的。”
    丞相沉默了,朝中他唯一有些看不懂的就是沈一南,十七岁时高中状元,放着好好的官不做,非得跑到刑部去,性情极其孤傲不说,与旁人根本不怎么来往。
    这么些年,他就没听说过他和哪个官员走得近些,直到元旦过后的那次朝堂,在众人都默认瑄王将要被派去平遥时,他站了出来,为瑄王说话。
    “他不应该是瑄王的人吗?硬要帮的话,也该是瑄王啊。”丞相说。
    太子摇头,回忆起了昨日沈一南来找他时的情景。
    和往常一样,下了朝的萧北宁正要回东宫,却被一个小太监引去了一处,红墙白雪,映的那人容颜更加美艳而不可方物。
    沈一南。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不知他为何在此处等着自己。
    “太子。”
    他微微颔首,声音清列,像是泉水般。
    “沈大人找本太子有何要事?”
    沈一南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太子不自觉的轻嗅一下。
    很好闻。
    像是沈一南特有的味道。
    “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这里……不太合适。”
    太子抬眸凝视着他,沈一南的眼睛清澈明亮,干干净净的,什么杂色也没有。
    “好。”
    沈一南微微弯唇,轻笑一声。
    两人去了家酒楼,二楼最里面的雅间。茶水冒着热气,淡淡的茶香在两人之间飘着,盖过了沈一南身上特有的清香。
    “沈大人现在可以说了吗?”
    静坐良久后,太子率先开口。
    沈一南葱白的手指捏在茶杯上,“太子殿下,”他敛下神色,“如果微臣说,愿意助您一臂之力呢?”
    嗯?
    太子愣了一下,沈一南这是站队了,选择了他?
    “为什么?”他下意识的出口询问。
    沈一南轻声说:“因为您值得。”
    太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放肆而张狂的笑了,“沈一南,你当我傻吗?”
    沈一南望向他,“微臣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太子微微眯起眼,有些玩味道:“不明白?”
    沈一南并不言语。
    “那日在朝堂之上,你为瑄王说话时的场景,本太子可历历在目呢。”
    沈一南垂下眼睛,薄唇紧抿着。
    “怎么不说话了?”
    他提起眼,“微臣要是说,那是臣为了投奔您而献上的诚意呢?”
    太子闻言,不禁觉得好笑,“诚意?”他摇摇头,“本太子可看不出来。”
    沉默片刻后,沈一南说:“那日陛下要瑄王去平遥,还未下定决心,臣站出来,公然在朝堂之上为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