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收回视线,拉着平微走出院子,一刻钟后齐正带着几个捕快赶来,平微和他们简单说了下情况,又对齐正道,“你留在这里问清楚他们具体是怎么过来余安的,我和贺洲去找那个曹官兵。”
    “好,”齐正先是应下,又见平微脸色苍白,神色也有些不对,似乎在默默忍受着某些疼痛,便多嘴问了句,“殿下是不舒服吗?”
    贺洲偏头望过去。
    “是有些头疼,”平微扯开嘴角,很淡地笑了下。
    “那要不下官去找那个曹官兵吧?这里留给捕快们来弄就行了,”齐正立刻道。
    平微刚要拒绝,他又接了句,“庆如小姐已经从乌衣巷回来了,现在就在杨楼街,殿下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去她那里看看,让她开副药。”
    齐正怕极了平微会染上鼠疫,但又想到他们一直都是一起行动,自己和张大人都没什么事,继而平微也不会有事,应该只是普通的劳累引起伤风感冒,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重视下比较好。他转头望向贺洲,对方一锤定音,强硬地道,“那就麻烦齐大人了,我先和平微回去。”
    说完就握紧平微的手,将他拽出别院。
    平微跌跌撞撞地被他拉出去,正想恼怒地抬头望向他,却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他抱起来。
    “.....我能走,”他双手被迫环住贺洲的脖子,三分恼火七分无奈地道。
    “我知道,”贺洲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但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平微原先还想说些什么,但头确实很疼,还有些晕,便放弃挣扎,头靠在贺洲肩上,闭目养神起来——也不知道这回去的路上该被多少人看到。
    “被人见到才好,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贺洲似乎对他极其了解,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平微也何尝不清楚他的想法,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睡了一觉,突然身体就像没了力气,脚步轻浮不说,还有些呼吸急促。
    不过还好贺洲在,他靠在对方怀里,道,“走快些吧。”
    “嗯。”
    贺洲亲了亲他,温柔应道。
    第77章
    到了杨楼街后贺洲便将平微放下来,他还是有替对方着想的,没让平微的下属们见到他被自己抱起来的模样。两人在别院前站定,平微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后庆如过来开门。
    “殿下,”她身上穿的衣服和昨晚不一样,大概是回来后就先洗了个澡。
    庆如侧身让他们走进去,平微先是问,“乌衣巷的情况还好吗?”
    “大部分人都是轻症,有大概二十个是重症患者,已经救不了了,文仲和晏归在那里照顾他们,现在只能帮他们缓解痛苦,”庆如答道,仔细盯着平微的脸色,眉头微微皱起,轻声道,“殿下是不舒服吗?”
    “对,”平微扯扯嘴角,让自己脸色看起来柔和些,“头很疼。”
    “请坐下来,”庆如做了个手势,在他斜对面坐下,道,“左手伸出来。”
    平微乖乖照做,贺洲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盯着。
    庆如安静了会,“左侧脉象浮而无力,再看看右手。”
    平微又将右手伸出来。
    “是有些头疼吗?”庆如收回手,探询地望向他。
    “嗯,”平微顿了顿,补充道,“很疼。”
    “有晕眩的感觉吗?”
    “有。”
    “会觉得身体发冷,而且有些困倦吗?”
    ”对。”
    “嗯,应该是最近操劳过度了,又思虑过重,没休息好,前段时间是不是还受过伤?”
    平微愣了下,“确实是...大概是二月初三那日。”
    “我能看一下吗?”
    \好,”平微说着便将衣领拉开,将右肩的伤口露出来,已经愈合了,还剩浅浅一道疤,但贺洲却皱起眉。
    庆如快速看了眼,将他衣服拉好,低头在纸上写了几行字,“殿下要注意休息了,左手的脉象细而虚软,说明你身体气血两虚,才会导致的一系列疼痛,而且你上回受的那个伤,里面应该是有毒,当时就该好好休息,之后是不是还做了些剧烈运动?”
    平微愣住,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仔细回想了下自从受伤后做了些什么事,余光瞟到贺洲神色有些复杂,脑袋突然“轰”地炸开,脸悄悄变红。
    庆如没什么感觉,只淡淡提了句,“要节制些,我给你写好了药方,去药材铺里抓药就好,辽细辛和川弓是来治你的头疼,九月菊、薄荷叶、白芷和当归是来调节气血的,份量都写好了,连喝三天应该就好。”
    “......”平微动作僵硬地接过那张纸。
    庆如很轻地笑了下,“还有什么事?”
    ”其他人什么时候回来?”平微问。
    “我们是轮班制的,我先回来休息,再过半时辰就回去了。”
    “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大概申时离开,启程去禹州,你和庆先生说一声,看需不需要留几个人在余安这里,不过我也写信给湘南和建文两地的官员,会再派十个大夫过来。”
    “我会和他说的,”庆如应道。
    “好,”平微见没什么事了,便转身走出。
    贺洲跟在他身后,两人在别院外停下,贺洲侧目问,“你要先回客栈休息吗?我可以自己去医馆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