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这些鲛人觉得,在鲛人王族的统治之下,鲛人族日益强盛。
    到如今,鲛人王族恶从胆边生,竟将主意打到了开元尊者的头上。
    孟先觉看着他:“你将这事告知于我,难道不怕我毁掉你们的祭典?”
    成锐沉眸看他:“祭典已经进入筹备阶段,马上就要正式开始,就算告知于你,也不会对祭典的进行与否有任何影响。”
    “只希望你信守承诺,保王女……”成锐的话程未晚和孟先觉都没有再听……
    程未晚闭上双眼,凝神感知四方的灵流波动,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一处灵流的波动比较异常,倏然睁眼,道:“先觉,距离此地十里远的地方,北面,祭典就在那,快阻止他们,不然开元尊者将会尸骨无存。”
    孟先觉稍有犹豫:“前辈,那这个鲛人族王女……”
    “不必管,快去。”
    孟先觉沉下目光,他的匕首紧紧贴着王女的脖子,一双眼睛如猎食的猛兽:“我何时与你们定下约定过?”
    成锐听着孟先觉的话,脊背不自觉地拱起,他觉得孟先觉是个危险的人,他从头到脚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提醒他该全身心地警惕这个人。
    更加可怕的是,他这种直觉,是无数次在战场上经过生死拼杀,多次险些丧命的危机之中,积累得来的生死直觉。
    成锐心头凭空升上一股怒气,惹得他额角青筋直跳,但怒气无从发泄,又觉得眼前这个青年,有着令他感到胆怯的气场。
    那是无关年龄,无关修为,从骨子里生出的恐惧。
    就在成锐开始警惕孟先觉的那一瞬间,孟先觉突然将王女向前推开,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消散,成锐手忙脚乱地伸出手接住王女,周遭的鲛人也都乱了手脚,唯有一些头脑清醒的欲去追孟先觉。
    可孟先觉动作更快,他顿时放出一团乌黑的灵力,这团灵力类似于□□的效果,落地便炸开,搅得整个寝宫之内不得安宁,更加可怕的是,灵力具有腐蚀的力量,有些鲛人不慎碰到这些灵力,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滩血水。
    成锐揽紧王女,巨大的灵力团从他掌心迸出,霎时吹散这些黑暗的灵气。
    可灵气被吹散之后,寝宫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面目全非,鲛人们都在这,孟先觉却不见了。
    成锐横眉一凛,怒道:“追!”
    王女疲惫地拦住了他。
    成锐低下头,想听清王女究竟在说什么。
    王女只是摇了摇头,一双眸子里尽是绝望:“成锐,来不及了,这是鲛人族的末日。”
    孟先觉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北面。
    而在赶路的这个短暂的过程之内,程未晚脑中一个可怕的猜想渐渐成型。
    所谓的祭典,不会是……
    就在这个瞬间,孟先觉已经到了祭典的现场。
    任程未晚如何在脑中猜想,如何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他都无法准确地预测到这种修罗场景。
    说好听一些是祭典,可那真正是一个万人坑。
    活人、死人,但凡是有灵力的,都被堆叠到一起,成了一座人山,更加可怖的是,就在这座人山之上,有一道紧压下来的法阵,这个法阵正在源源不断地榨取着灵力,然后传输到一个特定的装置之中,这个装置会将压缩榨取来的灵力特定传送到鲛人的体内。
    紧随其后的,还有扑面而来的恶臭。
    有的人还没有死透,身体的本能已经超出他的意志,在艰难地向上爬,手脚蠕动着,像是丑陋的虫子。
    程未晚那一瞬间头痛欲裂:“开元尊者呢?”
    这所有的剧情都跟他记忆中的不一样怎么回事,他本来记忆就模糊,这剧情走向又在这给他添乱!
    孟先觉似乎也愣住了,他站在原地,微仰着头,神色有些凝滞,声音沉重:“前辈,开元尊者在最上面。”
    程未晚也抬起视线,一眼便看见了一个端坐着的人。
    的确是开元尊者不错。
    可这人皮肤褶皱得像干树皮,正有大量的灵气自他头顶溢出,被正上方的法阵给吸纳进去,卷携着下方零散的灵气,一同汇入道那条“天河”之中。
    与开元尊者生前的风光迥然不同。
    程未晚有些发怔:“剑心宗,这次恐怕要完了。”
    顶级修者是判断一个门派是否强盛的重要标志,剑心宗本就是天麓剑宗之中实力稍弱的门派,落后于天门、清月湖和常央山,而且整个门派之中只有开元尊者能算得上顶级修者,可开元尊者陨落于海下,恐怕剑心宗与天麓剑宗四大门派的差距越来越远。
    也难怪这次剑心宗要举全宗之力找寻开元尊者的下落,甚至委托都下到了天门。
    只可惜,结果注定要让他们失望。
    开元尊者已死,满身的灵力都被压榨干净,若他们来得再晚一些,开元尊者就要风化腐蚀在了无尽的深海之中。
    程未晚轻声喊:“先觉?”
    孟先觉猛然回神,却忽然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般,完全不复与成锐对线时的睿智与冷静。
    他脚下慌乱迈步,不小心踩中了机关。
    刹那间,狂乱的烈焰犹如来自地狱的火舌,牢牢地将孟先觉卷在其中。
    孟先觉迅速恢复理智,在察觉到自己惹下什么祸事之后坦然应对,迅速召出黑色长杖,将火焰引向其他方向,可这火焰来势凶猛且不同寻常,根本无法以常规的方法将它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