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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终不似少年游

  阎良花成为四品监长后,就有上早朝的权利。
  她的官服也被重新发下,有关于她的官服引起了礼部的争议,究竟是穿男装还是穿女装。
  南楚有点儿像魏晋时期,但衣着打扮类似于宋。男子上身以圆领长袍为主,以季节不同而服凉衫、紫衫、毛衫、葛衫、鹤氅等。
  妇女的日常服饰,大多上身穿袄、襦、衫、背子、半臂,下身束裙子、裤。其面料为罗、纱、锦、缕、毅、绢。褶裥裙有六幅、八幅、十二幅不等,贵族妇女着裙的褶裥更多。
  一些人要给阎良花发男装,一些人要重置女官儿官服。
  最后吵闹了一番,还是阎良花说:“官员的服饰主要是给百姓认的,穿上官服为民请命,不分男女。”也就是说如今的官袍男女都可穿,官袍不代表男女,只代表身份。
  众人觉得说的还算有道理,于是阎良花的衣着便与寻常官员无异。
  彩霞天天伺候小姐穿官服,早晨起的要格外早,打着哈欠却偏偏要抢着活,嘴里常常说着:“我一直盼着小姐嫁一位青年才俊,万万没想到小姐自己当起了青年才俊。”
  她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要是一位少爷,她岂不是早就过上了美日子。
  阎良花笑道:“彩霞不喜欢我了?”
  彩霞哀怨道:“有小姐这样的才俊比着,我不喜欢旁人家的少爷倒是真的。”
  春秋拿来了靴子,蹲着服饰阎良花穿上,说:“自打小姐当了官,外头来向二小姐提亲的不在少数,二小姐趴在屏风后面偷看,回头就跟夫人抱怨,这帮人还不及阎良花。”
  几个人笑做一团,阎良花笑眯眯道:“眼见霍家有起来的势头,这才往上攀的,不要也罢。春秋你看好了,别叫夫人轻易将霍清渺嫁出去,那好歹是我爹的血脉。”
  “是,小姐放心吧,奴婢不错眼珠子盯着呢。”春秋拍了拍有些褶皱的地方,送个小姐就出了门。
  外头天都没亮,五更时分,漏壶滴水声声,催促着拂晓的来临。
  戴红巾报时官手执更筹报晓,手里头提着引路的灯笼。宫里的晓钟敲过,千门万户一齐开敞,昏暗的街市上燃起了一道火龙,银烛朝天光照京郊路长,禁城宫阙春色拂晓苍苍。
  今年冬天只下了一场雪,春天来的格外早。
  天子的仪仗排列在玉阶两边,环拥着百官进入朝堂。
  坐在高高龙椅上的天子一身玄色长衣,头戴冕旒,手按在膝盖上,静静地听着朝臣们的禀报。
  虽说早起上朝困倦,但能听到那人说话就挺好。
  阎良花想看他又不能抬头,直视天子龙颜是大罪,御史台就在旁边盯着,她只要有一错处,立马就会被拎出来,一通申斥再扣俸禄贬低她女子果然不该为官。先是科举,后是女子为官已经触动了大部分人的精神。
  朝堂上的一概规矩,都是陈平之教的,阎良花记得仔细,所以一点儿错都没出。
  下朝后,御史台大夫惋惜地看着她。
  身后不少指指点点:“这就是阎良花,阎生的女儿,造出来那个东西哟,我听了都直捂胸,觉得心脏要跳出来。”
  “你说那玩意儿造出来得杀多少人,那不是作孽吗?”
  “武将家出来的肯定就专盯着要杀人呀。哪怕是个女儿,都没减少那一身杀胚的性子。”
  朝廷官员尚且如此说话,遑论普通百姓没见。识说出的话更难听。
  陈平之和阎良花并肩走在台阶儿下,俩人都听见。
  陈平之:“那帮人不用上战场,站着说话不腰疼。”
  阎良花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讽刺:“如今朝廷没什么能领兵的良将,回头再有战事,就把他们都送到战场上,希望他们的口舌之力能杀人,好保卫国家。”
  陈平之慢条斯理地说:“指望他们上战场杀人,那是做梦,不过送去两个写军报的也行,就让他们看看战场,会不会尿裤子。人我都记下来了,就等着再起战事吧。”
  平心而论,阎良花真的不算小心眼,和身边的这帮男人比起来,她都是圣母玛利亚的角色。
  阎良花一笑:“只怕等不着那一天我就把他们都踢出朝堂。”没本事竟会说歪话的东西,留着那都是吃空饷的。
  陈平之:“刚入早朝就惦记着踢人,心挺野呀。不过你正适合这地方,头一天上早朝,一点错处都没有,看来我教你的都牢记于心了。”
  “我不敢出错,低着头都感受到了两个视线灼热。一道是陛下的,一道想来就是御史台大夫的。”阎良花稍稍有些紧张,额头有汗擦拭了一下。
  陈平之吃了一口狗粮,皮笑肉不笑道:“阎监长这是衣服穿的热?”
  阎良花翻了个白眼:“是陈侍郎眼热。”
  两人斗了两句嘴,分开前往各自的办公地点,阎良花出了宫门,翻身上马往军器监去,开始了新一天的麻烦。
  忙了一天,约莫着下午四五点才从山边儿的军器所回来,刚到霍家门口就瞧到一辆马车。
  阎良花刚靠近,马车那边儿的帘子挑起来一条缝儿,露出了南安王一张脸,他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你怎么来了?”阎良花下马,走了过去。门口守着的小厮赶紧接过了马领进了家。
  南安王探着脑袋,满脸哀怨:“还说呢,你忙得连个人影都捞不着,我不守这儿能收哪?白不厌进宫当了皇帝,王子异在宫里养病,就连陈平之忙着内部的事情也抽不出空,我的小伙伴们都忙着干大事儿去了,徒留我一人在原地寂寞孤单了。”
  阎良花起了鸡皮疙瘩:“你别跟怨妇似的。”
  南安王越发来劲儿,楚楚可怜的说:“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阎良花看他劲儿劲儿那样,越说越来劲,也懒得吐槽,只是问:“你的那帮狐朋狗友呢?”
  “自打弄起了科举,世家子弟有追求的就去试试,没追求的被家里逼着试试,剩我闲人一个,连顿酒局都凑不齐人。走呀,咱们去喝点。”南安王愉快的招手。
  阎良花想着自己许久没喝酒,没放松过,的确是有些身子骨乏累,“去也行,但得是正经地方,我如今不能出去瞎厮混。”
  “当然是正经地方,你看我多正经一人呀。”南安王主动帮人将帘子撩起来,阎良花上了马车,车夫一路行驶去了天香居。
  的确是个正经的酒楼,至多就是底下有人唱小曲儿,也是唱素的,不唱荤的。
  上了二楼,一个青年人站起来招手:“殿下,这边。”
  阎良花定睛一看,这不是王籍吗?
  王籍也看见了她,那日在王府上打过一个照面,试探性的问:“听说最近有女子为官,应该就是阎小姐吧?”
  阎良花点头,不冷不热的说:“王公子。”
  一共就他们三个人,南安王招呼着坐下,让小二哥上了酒菜,高高兴兴的说:“最近我快无聊死了,多亏着王兄跟我一起喝酒解闷。”
  阎良花本来是抱着放松的心态来的,如今轻松不起来,大凡和王家沾边儿,那就得警惕一些。
  她没和王家的其他人打过交道,这个王籍年纪要大一些,三十多岁,曾在王子异手里吃过亏,丢了老婆,还被流放三千里,最近才回来。
  这世家子弟的一大好处就是生活环境,那些寒门子弟够都够不着的树,他们自幼便能握在手边,听长辈师父翻来倒去的教导。
  王籍就算不爱学习,所知所见的总比寒门子弟多,基本上什么话题都接得上,风土人情,各个地方吃喝玩乐以及一些诗书都说得上。
  别看南安王只是个纨绔子弟,他也是个有追求的纨绔子弟,轻易的还看不上,狐朋狗友都搭不上边。
  两个人聊天在一个话题上,聊得很愉快,阎良花在旁边就是吃东西喝酒敬酒,一旦有话题聊到自己身上,立马就抛出去。
  来回两次王籍也看了出来,没再勉强,就只和南安王聊一聊长安外的风土人情。
  酒过三巡,王籍主动提出告辞:“上了年纪了酒力不行,喝了这么几轮下来,竟觉得眩晕就先回家了,改日人多,咱们再好好热闹聚一下。”
  “好嘞。”南安王笑眯眯地挥手,穆送人远去。他自个儿喝的脸涨红,但还不尽兴,又给阎良花的酒盏里倒酒。
  阎良花捏着酒盏却不喝,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和王家人这么密切?”
  “我娘本就是王家的子女,虽说是偏西旁支,但总搭得上关系。”南安王不以为然。
  阎良花眉头一挑:“那他找你就纯为了喝酒?”
  南安王一笑:“也不全是。”
  阎良花追问:“那是为了什么?”有些东西就像窗户纸,一捅就破。
  南安王单手撑腮,似笑非笑:“你穿着官服来问我,有点像审讯。”他在回避问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交谈,已经成了过去。每个人都有不能宣之于口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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