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洛子商身边的侍卫隔在了顾九思面前,抬手拦住顾九思的去路道,“您该走了。”
    “洛子商!”
    顾九思绕过侍卫想去抓洛子商,侍卫骤然出手,一拳就砸了过来。
    沈明见侍卫动手,哪里容得?赶紧出手过去,三个人和洛府的侍卫顿时打成了一片。
    洛子商被顾九思气极,同管家吩咐了一声:“扔出去。”之后,便直接往自己房里去了。
    顾九思带着沈明叶世安在院子里被追得乱窜,洛子商的院子里可谓是卧虎藏龙,明显有许多江湖高手,三个人被车轮战许久后,三个人都累了,终于放弃了抵抗,被侍卫抓着抬到了门口,打开大门,直接扔了出去,然后“哐”一下干净利索的关上大门。
    三个人用狗吃屎的姿势扑在了洛家大门口,三个人一个都不想动,怕脸抬起来被人发现。
    然而旁边早已围满了人,大家看着这三个穿着官袍的人指指点点,过了片刻后,顾九思终于放弃了颜面,抬起头来,撑着身子起来,干脆在洛家门口盘腿坐下,大声道:“洛子商,我告诉你,今天你不给修黄河的钱,我就不走了!”
    “洛子商我和你同是扬州人,我可清楚你的底细得很,你这个小杂碎,原先在王善泉身边当个谋士,专门拍马屁,把王家上下哄得服服帖帖,你在扬州,迫害百姓,搜刮钱财,贪赃枉法,中饱私囊,自己富得流油,见打起来了,想找个靠山,便来了东都。扬州说是王家人在管,其实明明是你在打理,整个扬州官场上上下下,谁不是你的人?!如果不是看在这个面子上,你又没功名在身,也没什么功劳,怎么就一东都,就成为太子太傅,不靠扬州你靠什么,靠你那张小白脸吗?!”
    顾九思坐在门口,如市井泼妇一般数落起洛子商在扬州做的事儿来,旁边人听得他说这些,都围观了过来,顾九思说得绘声绘色,旁人听得津津有味。
    顾九思在外面胡说八道,洛府侍卫在里面听了几句,就跑去找洛子商道:“主子,顾九思坐在外面编排您,这怎么办?”
    洛子商手撑着额头,有些痛苦道:“他都编排些什么?”
    “都……都是些不正经不着调的。”
    侍卫有些尴尬道:“就是说您扬州的事儿,他也没直说,但是现下百姓都猜,猜小公子……”
    “小公子什么?”
    洛子商抬起头来,冷着声询问,侍卫闭了眼,干脆道:“说小公子是您私生子!”
    “混账!”
    洛子商猛地起身,气得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怒道:“下流!无耻!混账玩意儿!”
    洛子商知道不能再让顾九思这么胡说八道下去,便站起身来,带着人冲了出去。
    他一开门,就看见坐在大门口的顾九思,他脸上带伤,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但他就这么坦然洒脱盘腿一坐,居然就有了几分天地为席的豪爽味道。
    他面前放了杯水,明显是有人还给他端了水,周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百姓,沈明和叶世安有些尴尬站在一旁柳树下,显然不太想和此刻的顾九思混为一谈。
    顾九思还在里面胡说八道,洛子商让人分开百姓,压着情绪走到顾九思身边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顾大人,您和在下起了冲突,也不必这么自掉身份在这里诽谤在下。还是早些回去,有什么事,明日我们朝中再谈吧?”
    听到这话,顾九思抬眼看向洛子商道:“这块地你家的?”
    洛子商僵了脸,旁边侍卫立刻道:“就算不是我们家的,你在诽谤公子,也是你不对。”
    “我诽谤他?我有没有和大家说这些事儿不一定是真的?”
    “说了。”
    所有百姓一起回答,亮着眼看着顾九思,顾九思继续道:“我有没有说大家不要相信?”
    “说了。”
    百姓继续回答。
    顾九思接着问:“讲故事也算诽谤吗?”
    “不算。”
    大家继续开口,随后,一个孩子小声道:“顾大人,你还讲不讲了啊?”
    顾九思听这话就乐了,他颇有些高兴轻咳了一声,转头同洛子商道:“洛大人你看,我没诽谤你,我讲故事呢,大家都不会当真的,您放心好了。我呢,发现自己新的特长和爱好,我觉得您门口这些百姓,非常淳朴,也和我很有共同话题,我现在主要的事儿,就是向您要黄河的修缮款项,您拖一日,我就多来一日,和百姓多交流交流,是吧?”
    顾九思看向大家,张开手挥了挥道:“给点掌声。”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赶紧鼓起掌来。在一片掌声中,顾九思转头看向洛子商:“洛大人,我劝你呢,也不要挣扎了,该给钱给钱,黄河这事儿耽误不得,那是要人命的,反正你早拖晚拖,这钱都是要给的,早死早超生,何必为难我们呢?”
    “对啊,”旁边一个百姓道,“洛大人,我们刚才都听明白了,扬州有钱,如今国库没钱了,黄河必须得修,您就发发慈悲,让扬州给钱吧。”
    “我没钱!”洛子商压着脾气,克制着道,“各位,你们不要听他胡说,我只是一个工部侍郎,哪里能从扬州搞到钱?”
    “那您找姬夫人啊,”一个百姓立刻道,“或者那个王公子,您和王公子,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