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啊。”季殊容弯了嘴角,“走回去估计要走到凌晨。”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智障问题,江景闭上嘴不说话了。
    快到楼下的时候,江景忽然道:“待会进去坐坐吧。”
    “行。”季殊容应道。
    夜色浓郁,整栋楼灯火通明,楼道却是与之完全相反的冷清,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在季殊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江景说:“冰箱里还有两瓶酒,快过期了,今晚喝几杯?”
    季殊容站定在门口,看着他拿出钥匙开门,悠悠道:“不会是想把我忽悠上来灌醉吧?”
    江景推开门,顺手摁开灯,在骤然亮起的白光中不适地眯了眯眼:“才发现啊,晚了。”
    “我要是喝醉就赖着不走了。”季殊容逗他。
    “随便。”江景求之不得。
    客厅一如既往地乱,季殊容也不嫌弃,径直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江景拿过来的酒,了然道:“果酒?”
    “好像是。”
    阳台上睡得正香的九月被吵醒,抬眼看见季殊容,嗷一声扑过去,趴在他膝盖上蹭。
    四个猫崽滚得到处都是,江景习以为常地从脚下拎起一个,怕不小心一脚踩死。他解开酒瓶,倒进杯子里说:“这酒度数不高,多喝点没事。”
    “你那酒量还是少喝点吧。”季殊容摸着九月,顺嘴揭他的短。
    江景在对面坐下,不服气道:“我的酒量没那么差。绝对喝不醉。”
    话说得轻松,打脸来得也挺快。
    一瓶酒还没见底,江景就有点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季殊容倒是从容,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撸毛一边跟对面的醉鬼聊天。
    “困了吗?”他问。
    江景睁大眼,慢半拍地摇头,咕哝道:“你才醉了。”
    答非所问,还一脸自己很清醒的样子。
    季殊容放下酒杯,把九月搁在地上,对江景说:“行了,该去睡觉了。”
    江景恍若未闻,耷拉着头打了个呵欠,看样子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季殊容起身走过去,取下他手里摇摇欲坠的酒杯,把人扶起来,无奈道:“喝不了那么多还逞能。”
    江景不止犯困,胃里还泛酸。
    季殊容把他扶进卧室,转身去给他找药。
    卧室的灯没开,客厅的灯光洒了进来,地板被光影分成两半,一片昏暗中江景翻了个身,难受地哼唧两声。
    过了一会儿,亮光被一道身影遮住,季殊容把水杯轻轻放在桌边,托起他的上半身,轻声道:“吃完药再睡。”
    江景不知道听明白没有,胡乱摇了摇头。
    “乖。”季殊容哄道。
    “……”
    江景安静片刻,下一秒脑袋一歪,真睡过去了。
    季殊容无可奈何,把药塞进他嘴里,小心翼翼地喂着水。江景本能地咽了下去。
    昏暗中万籁俱寂,窗帘露出一道缝,月光就悄然钻进来泻了一地。细密的睫毛在江景脸上落下阴影,随着呼吸微颤。他侧脸陷进枕头里,头发散乱,毛茸茸的一团,让人很想摸摸。
    季殊容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他悄无声息地伸出手,在江景发顶上停了片刻。很软,手感一如往常。
    看样子真是睡熟了,连点反应都没有。
    季殊容给他脱了鞋,想了想还是没动他的衣服,扯过旁边的被子搭在他身上。
    江景一条腿还搭在床边,季殊容怕他一翻身掉下去,轻手轻脚地把他往里推了推。可江景纹丝不动,呼吸依旧绵长。
    季殊容无计可施,只得俯身托起他的后背和腿弯,把人抱了过去。
    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江景翻了个身,头枕在季殊容的手臂上,温热的呼吸离他的皮肤很近。
    理智告诉季殊容现在应该立刻抽回手,但他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便没再动作。
    他姿势别扭地弯着腰,两人的呼吸挨得很近。
    近到一低头就可以接吻。
    也许是酒精麻痹了心智,也许是觉得昏暗中无人察觉,明知道该及时止损,可季殊容还是控制不住这一刻的心动。
    他神使鬼差地低下头,微凉的嘴唇轻轻贴了一下江景的额头。
    一触及分,一如他小心隐藏不敢诉之于口的爱意。
    忽然江景的睫毛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的双眼无声对上季殊容的视线。近到咫尺的距离,他清楚地感受到季殊容的呼吸乱了一瞬。
    季殊容面上很快恢复平静,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一下。
    江景另一只手攀住他的后颈,硬是止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哑声说:“那天我许的愿望是——希望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他笑了下,眸中映着浅浅的光亮:“但是没想到愿望这么快就成真了。”
    第44章 定情
    江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季殊容试着挣扎一下没能起来。
    良久的沉默后,季殊容轻叹一声:“如果我说刚刚是场误会,你相信吗?”
    江景说:“我看起来有那么好骗?”
    “江景。”季殊容低低地叫他的名字,“你会后悔的。”
    江景没说话,就这么保持着姿势跟他对视。
    之前好像在哪看过,两个人对视10秒心跳和呼吸就会不由自主地加快,逐渐萌生的暧昧感会让人产生想要接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