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道:“我今儿是为了活命,况且我并未杀人,也只是让那些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罢了,若不反抗,难道我要引颈就戮?”
    “狡辩!你变装成傅公子,欺骗于我,潜入王府就是意图不轨。”淮安王世子大怒。
    “我两位婆母,还有小姑、小叔以及家中仆从都被你抓了,我若不潜进来瞧瞧,哪里能确定他们的安全?”
    楚君澜说罢又给景鸿帝行礼:“皇上,淮安王府扣押我家中亲眷,是否是您的旨意?若不是,我却从未听说过皇室宗亲还有扣押软禁其他宗亲的权力。”
    “皇上明鉴,臣是见楚君澜心怀叵测,才会将人留在王府暂住。这些日一直好吃好喝、好生款待。”淮安王世子赶忙解释。
    “好生款待?几个人关在一个屋子里,让侍卫看守者,到了时间便给口吃的,完全剥夺了自由,这就叫款待?那我也款待款待你如何啊?”楚君澜快被淮安王世子气笑了。
    “皇上若不信,就只管去查,我两位婆母以及小姑、小叔、家中仆从现在都被关在淮安王府,我先前来跟他们要人,他们偏让我给萧运畅治病来做交换,我若不答应将二公子只好,他们就要对我家人不利。”
    淮安王世子连连摇头:“皇上,臣绝无此意,臣只是要保护恭亲王家眷不被妖女涂毒罢了。何况出了那档子银子的事,臣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考虑,恭亲王至今不见踪迹,臣这么做,也是为了有利于调查。”
    景鸿帝单手撑颐,姿态慵懒闲适,无所谓的摆手道:“既是两家之事,便让两家人都到场吧。”
    淮安王世子立即行礼应是,成竹在胸的回头吩咐:“请恭亲王妃以及家眷来。”
    “是。”当即便有下人听了吩咐去照办。
    不过片刻,张王妃、蔡王妃、以及其余王府的公子、小姐和王府的仆从便都一并赶来。
    瞧着他们脸色虽是苍白了一些,但衣着打扮却都依旧体面,并不似被囚禁了的。
    见景鸿帝端坐首位,众人齐齐行礼,山呼万岁。
    景鸿帝道:“诸位在淮安王府住的可还习惯?”
    蔡王妃低垂螓首,恭恭敬敬道:“回皇上,淮安王府盛情难却,住的也倒还好。”
    淮安王世子略松了一口气。
    张王妃道:“只是行动上不得自由,我们几次提出想要回家,却连淮安王府上的管事都不得一见,就更不要说是淮安王府的主子了,我们一家子自从到了淮京的地界上,就根本连家门都没进去。”
    景鸿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淮安王世子:“哦?朕倒是不知道,淮京这里竟有如此奇特的待客方式。”
    淮安王世子早有准备,义正辞严道:“回皇上,臣也是为了那一百八十万两白银失窃之事不得已才如此,若不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只怕那丢失的银子便更无迹可查了。”
    张王妃冷笑:“淮安王世子的意思,我们这些人,就都是贼了?”
    “禀告皇上,恭亲王府家眷已带到。”
    这时去了大牢提人的侍卫来回禀。
    景鸿帝一扬手:“宣。”
    李德芳立即大声道:“皇上有旨,宣。”
    下头立即应声,不过片刻,紫嫣、紫苑、茗儿、霍叶青以及王府管家茂全等当日抄家时被抓的下人便被带到了暖阁外。因为暖阁空间有限,大部分人被留在门外,只几个要紧的人被带了进来。
    霍叶青、紫苑、紫嫣、茂全四人跪地行礼。
    看到萧煦扶着楚君澜站在一边,霍叶青长出了一口气,紫苑和紫嫣欢喜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景鸿帝道:“说说吧,当日你们世子妃是如何拒捕的。”
    “拒捕?”霍叶青、紫苑和紫嫣都茫然了。
    茂全更茫然,呆呆道:“也没有什么差人上门啊。就连最后抄家来的都是淮安王府的侍卫。”
    没有人提前告诉他们说辞,是以他们现在的表现便可以证明一切。
    赵潜的额头上泌出了冷汗。
    景鸿帝却连个眼神都没给赵潜。
    若皇上当场垂问,赵潜心里还好受一些,可景鸿帝现在的态度,着实让他慌乱了。
    一直沉默的傅之恒听了半晌,发现再纠缠下去,最多也只能证明楚君澜没有拒捕,便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礼。
    “回皇上,依小民之见,当日之事着实需仔细调查,疑点有三,一则,为何锦衣卫的人去捉拿楚氏,会不亮出身份,不展示缉拿文书。
    “二则,恭亲王府家眷被淮安王府软禁,如今看来已是不争的事实,且不论最初的缘由是为了什么,淮安王利用恭亲王的家眷要挟楚氏为他们二公子治病也是不争的事实。
    “三则,淮安王世子说楚氏冒充了我潜入王府,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我与淮安王世子虽未曾真正说过话,可以前在京城的确有过一面之缘,彼此也算认识,楚氏当日化妆成我的模样,从身高还是长相上都看得出巨大的差别,淮安王世子这样都能错认,着实可疑。
    “依小民愚见,此时议论这些小事于事无补,倒不如趁着人都到齐了,议一议恭亲王世子妃是如何要杀人的。”
    傅之恒并不是朝中之人,却深受景鸿帝的重视,且每每有参与的事,最后都能轰轰烈烈的解决,他的立场如何,对今日之事有极大的影响,是以众人的视线或多或少都放在他的身上。
    淮安王世子听闻此语,眼神略有些闪烁起来,沉默一瞬便道:“好,既然如此,拒捕之事细节如何便查清后再定夺不迟,可是上一次楚君澜前来刺杀我,却是不争的事实,这是赵指挥使也亲眼所见的。”
    赵潜拱手道:“当日楚氏杀掉的是世子的替身。”
    众人便都看向了楚君澜。
    楚君澜此时已经缓过来了,脸色也不似刚才那般苍白:“的确,因我婆母家人都被软禁,我担忧他们的情况,便想见见淮安王世子与他好好谈谈,可我几次登门,出面应付我的都是王府长史和淮安王世子妃尹氏。我心急如焚,便只好出了下策,当夜翻墙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