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清冷,问他:“喝醉了?”
    风策垂着沉重的脑袋点点头,抬起手揉揉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我以为一杯可以,没想到酒这么烈。”
    风策随着带着护卫,喝醉了自然是让护卫送他回府比较好,怎么会往他这里跑?
    温别继续问他:“喝醉怎么不回府?”
    风策虽然晕乎,但也知道温别在试探自己,于是回道:“不想让人瞧见我这模样。”
    他抬起头看向温别,醉得迷离的双眼微微眯起被长睫覆盖,眼下的醉红连成一片,如同火烧云,将粉白的肤烧得绯红,唇瓣也被灼烧得红透,如同五月开得绚烂的石榴花。
    的确,这个模样不能让其他人瞧见。
    温别看一眼只觉有些口干舌燥,干咽了口口水,将他扶着坐在自己床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
    风策喝下,拉紧他的手,问他:“我可以睡你的床吗?”
    他还是记得温别极其不喜别人不经允许触碰他的私人物品,有一次他的小师妹不经他允许碰了他的扇子,要不是因为仙器丢不得,他也不会连着擦了几个时辰,风澈知道后还嘲讽他好几天,落下一个“洁癖精”的外号。
    他能让自己坐下来歇着就算不错了,风策并非得寸进尺,只是他脑袋发沉,晕乎得只想闭眼睡觉。
    温别微微叹口气,颇为无奈:“睡吧。”
    得到允许,风策松开温别的手往后一倒,秒睡过去。
    温别见人睡姿,心底升腾起一阵无奈:“…”好歹把鞋子脱了。
    但无奈归无奈,他还是搁下茶杯,低下身替他把鞋子脱了,帮他摆正身子,又拉了叠整齐的被子给他盖上。
    温别看着风策睡着,想到方才忍不住的燥意,心情十分复杂。
    他定力不该如此差。
    “泱儿,进来。”
    确认风策睡熟,温别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静心,并喊乜泱进来。
    乜泱进来后看见风策居然睡在温别床上,震惊后看见温别铁青的脸色,猜想方才定然是风策不顾师父阻挠一头睡上去。
    那样子想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于是在温别冰冷肃然的神情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温别看向她,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意识到不对的乜泱立马收了笑意,惊得对温别拱手低眉行了礼,“师父有何吩咐?”
    温别道:“你坐过来。”
    乜泱有些胆颤挪步走过去坐在温别对面,等着他训话,过了会儿,却听到他问:“泱儿可有喜欢的人?”
    乜泱纵然是有也不敢说,正襟危坐,回道:“未曾有过。”
    随即温别沉默了,乜泱抬头悄悄看一眼,见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深思熟虑,试探问:“师父是有什么心事?”
    温别眉心一蹙,把乜泱吓了一跳。
    他道:“无事,稍后你去厨房要一碗醒酒汤。”
    乜泱一刻不敢多待,立马起身:“弟子告退。”
    待乜泱离开,温别走到床榻边又帮风策掖了掖被子,他只是想找个人问问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却忘了乜泱跟着他起就是独身未有道侣。
    ……
    乜泱下楼后撞见正在找风策的鱼芜,鱼芜见着她立马绕路走。
    乜泱也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去厨房要了醒酒汤,回来又在三楼楼梯口碰到,二人一个刚上来一个想下楼,不想搭理便互相让路,结果抬头见对方还在跟前。
    鱼芜不敢说话,乜泱忍不了,顿时就火了:“没看到我手上拿东西?路让给你你不走?要不要我把你丢下去?”
    鱼芜不知道她为什么每天都跟吃了火/药一样,怂巴巴走到另一道,欲言又止回头看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那谁!你有没有看到我家世子?”
    乜泱走了两步,真没想到风策贴身护卫连他醉酒了都不知道,回头一个眼刀杀过去。
    鱼芜吓得冷汗直冒,立马跑下楼,到二楼楼梯口还心有余悸往后看看,见乜泱不在,才松了口气,嘴里念念叨:“母老虎吓死我了。”
    风策醒来时头还有点晕,喝了温别递来的醒酒汤才好多了,起身帮他把被子给叠好,转身看到温别站在他身后,看了看他,道:“这次多谢傅公子了。”
    风策道谢便打算离开,正巧有人敲门,那声音风策耳熟得很。
    “傅兄,我可以进来吗?”
    温别道:“进。”
    随即,人就推门进来,正是那位想连夺文武科考三元的许夷兰,他进来看到风策,脸上笑意便逐渐消失,脸上写着一脸不高兴的“你怎么在这?”。
    风策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许夷兰的意思,道:“不便叨扰,先告辞。”
    风策边离开,边听到许夷兰对温别说:“明日有个踏青游船,傅兄一起吗?”
    心情甚不佳的风策帮忙关上门便要离开,门口乜泱却忽然喊住了他:“世子。”
    风策回头看向她,微微颔首,声音平和,问道:“姑娘有何事?”
    乜泱实则也没什么说的,顿了顿,才想起可以说什么:“刚刚你那护卫找你,好像还挺着急的。”
    风策知道自己不见鱼芜肯定会找,点点头:“多谢姑娘告知,我正要去寻他。”
    乜泱连忙道:“不用客气。”
    风策下了二楼,见鱼芜一脸惆怅坐在叶少卿那桌上,叶少卿乐呵呵和他说什么他也只有气无力应一声,直到看到风策从楼上下来才立马精神了,跑过去就差抱着人哭:“世子,这两时辰你去哪儿了?都午饭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