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
    骆崇宴掏出手机,上面的时间让他瞳孔一惊。
    他这是回到了两年前?
    骆崇宴脑中闪出时昼躺在车轮旁死不瞑目的通红双眼,胸口像被放在绞肉机一样痛。
    在他的记忆中,他记得时昼在车祸前是跟着祁浒走的!
    而且他没记错的话,今天的发布会,那个与时昼同校的祁浒回国,与他五年后重逢。
    想到这儿,镜子前面的骆崇宴,眼神变了。
    原本单纯的眼眸被脑中画面搅和成一汪浑水,杀意恨意满满当当充斥其中。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抚在自己没一点知觉的腿上,指尖摩挲着膝盖轮廓。
    他不论自己是重来一次,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但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现在”重蹈“未来”的覆辙。
    就算祁浒是时昼暗恋多年的“白月光”。
    哪怕昼哥恨我!
    “我也要昼哥,好好活着!”骆崇宴吞下刚刚咬破嘴唇的血,用舌头舔掉嘴边血珠低声道。
    门外的小助理急得团团转,正准备打电话求救的时候,这位小祖宗终于出来了。
    骆崇宴懒得跟他废话,打发他离开后便四处寻找时昼的身影。
    他记得昼哥是在台上讲完话之后准备离开,却在外面花园中的喷水池旁边遇到了来迟的祁浒。
    这次他绝不能让昼哥见到他。
    骆崇宴一边找哥哥的身影,一边绕过人群往喷水池旁赶。
    他刚到不久,余光扫见了一位穿着浅灰色西装看着一脸温柔的戴眼镜男子,男子全身浅色系,只有右手戴着块碧色的腕表。
    果然,他来了。
    骆崇宴掉转轮椅方向,背对着祁浒一路加速,直勾勾闯在他面前。
    祁浒被突然冒出来的骆崇宴吓到了,后撤了一步站定。
    骆崇宴原地转了一百八,瞧着他脸色僵硬了一下后抿出一丝笑容出来。
    “小宴?好久不见。”祁浒笑着扶了下眼镜。
    骆崇宴才懒得跟他废话,回想起自己“未来”查到的事情之后,死死盯着祁浒的瞳孔道:“是好久不见,祁先生这是从沙城过来的吗?”
    祁浒听到他说沙城时脸色黑了几分,随后摇了摇头躲开骆崇宴的视线道:“我直接从机场过来的。”
    “而且小宴怎么不像之前一样叫我浒哥哥了?”
    骆崇宴瞧他神色不对,也顾不得听他的鬼话,伸手就推了一把祁浒。
    坐着的骆崇宴力气不会太大,祁浒见他伸手下意识想躲,抬头望见骆崇宴身后的身影之后,不但没躲还顺水推舟似的往前迈了一步。
    噗通一声。
    祁浒仰面砸进喷水池里。
    骆崇宴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祁浒不会水,等他慢慢悠悠扑腾上来,他早就可以找个借口把昼哥拐走了。
    “满嘴都是脏兮兮的鬼话,在池子里好好洗洗吧!”骆崇宴欣赏着池子里祁浒落汤鸡的样子。
    他转过轮椅刚准备走,一位高大俊美的男人逆着光站在他面前,一身笔挺西装从内到外散发着冬日凛冽的气息。
    时昼冷冰冰地瞥了一眼自家胡闹的弟弟,推开骆崇宴眼神示意身后的助理将祁浒拉上来。
    骆崇宴见到时昼后就全身忍不住颤抖,明明他记得他不是这个点儿来的,为什么提前了?
    而且,昼哥因为这个人,推开他?
    这可是时昼第一次推开他。
    骆崇宴捏着轮椅扶手的手死死用力,要不是他这双没用的腿,他就该走过去把祁浒掐死在水中!
    他趁时昼不注意,突然弯腰将右脚的皮鞋脱下来,径直扔石头似的朝前砸过去。
    噗通。
    那皮鞋不偏不倚砸中了刚被助理扶起来的祁浒,鞋子从他的胸口一路滑入水中。
    祁浒被这皮鞋一砸,一个趔趄又跌回池中。
    “崇宴。”时昼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含着一丝愠怒。
    他蹙起眉头,眼神含着一丝疑惑,看着骆崇宴。
    骆崇宴听到时昼喊他名字,气得理智全盘崩线。
    “大冰块儿,你凶我?”
    为了这么个男人?
    时昼对上骆崇宴不可思议的红兔子眼,紧紧抿着唇,没开口解释。
    “你……为了他……跟我生气?”骆崇宴觉得他脑壳里有无数只小手在狠狠蹂/躏着神经。
    “你跟我生气?!!!”骆崇宴抓着时昼的胳膊,瞪着一双大眼睛问他。
    时昼瞥了眼他抓胳膊的手淡淡道:“他是你主治大夫,你不准任性。”
    “?”
    “什么主治大夫?我不要他!让他滚!”
    “让他给我滚——”
    “骆崇宴!”时昼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黑了下来,甩开他抓自己袖子的手,连名带姓的喊他名字。
    熟悉时昼的人都知道,这次是真生气了。
    骆崇宴胳膊被甩开,心跟着猛地一沉。
    时昼这不是抽开手,这分明是一记耳光甩他脸上!
    正如两年后的那天一样,时昼甩下自己跟着这个男人离开。
    在他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车轮旁的时昼。
    骆崇宴半年前独立出户口,彻底跟时昼以及时家断开法律亲属关系。
    可他却没想到,这一断,竟是天人永隔。
    在他愣神的时候,祁浒在助理的搀扶下眼疾手快地被运离现场,从来没吵过架的两人吵架,简直是原/子/弹/爆/炸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