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走在门口,又叮嘱她,“如果容庭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带他去医院,还有,给我打电话。”
    “恩,知道的。”
    等容珩离开以后,宋园回到客厅,就看到容庭从洗手间出来,耷拉着脸,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宋园打开那装着蛋糕的盒子,看到里面的两块奶油蛋糕,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招呼着容庭过来,“你父皇给你送蛋糕来了,这蛋糕我以前吃过,味道很好,小时候我爸爸就经常给我买这种奶油蛋糕,这红色果酱跟奶油的口感真的很好。”
    容庭看都没看那茶几上的蛋糕一眼,回想起今天的所见,他冷冷地说:“孤不吃。”
    他除非是在生气闹别扭的时候才会以“孤”自称。
    宋园自觉她不是那种惯着小孩的家长,她今天也没得罪他,一回来就脸色难看!
    “不吃就不吃呗,你发什么脾气。”宋园没理会他,自己拿着叉子吃蛋糕,心里还是不高兴的。
    容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写了好几个静和思,这心情还是无法平复下来,可他也知道,自己是不该把负面情绪在母后面前表现出来,他要真是个男子汉,刚才父皇来的时候,直接质问父皇不就够了吗!身为人子,无法指责父皇之过,却要令母后承受他的脾气,他这算什么?
    “母后,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容庭犹豫了好久,才主动开口道歉。
    “你今天怎么了,如果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你像现在这样也令我很担心。”宋园干脆放下叉子,拉着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很严肃地问他,“是不是在度假村的时候谁惹你不高兴了?你什么都不说,我也只能乱猜,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们说好了的,有什么秘密都可以告诉对方,是不是?”
    容庭抬起头,看着宋园,扁扁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不能瞒着你。”
    “什么事?”
    “我今天在度假村看到父皇了,父皇跟一个年轻女子在一起吃饭,他们相谈甚欢。”容庭说完这话,胸膛起伏,显然还是很郁闷很生气。
    宋园怔了怔,等反应过来之后,也被他逗笑了,但看着小孩那生气的表情,她又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很认真严肃地说:“那是他的自由啊,他现在是谢珩,在法律上是单身,有权利跟别人发展感情的,再说了,他现在什么都忘了,可能在他心里,他就是谢珩。咕咕,我觉得你应该接受这个事实了,不然我跟他都会很尴尬。”
    容庭没说话。
    宋园又说:“其实我刚开始就很担心,本来还以为你会撮合我跟他,现在你应该不会这么做了吧?”
    还好从知道这父子俩的关系开始,容庭就一直没做让她尴尬的事,也没提出让她为难的要求,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容庭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却有着跟他年龄不符的成熟,“父母之事,身为人子在不知道来龙去脉之前,怎可匆忙做决定。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想明白,等我搞清楚我困惑的事是怎么一回事以后,再来决定我该怎么做,这才是对的。”
    “你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宋园很疑惑。
    “父皇母后都失去记忆,没有人会为我解惑,但我有眼睛,我有脑子,我可以自己看自己想。”
    “很深奥的感觉。那你自己慢慢想,不着急。想不通就算了,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的。”
    容庭看着他的母后,他有好几件事情都想不通,比如,父皇跟母后是如何相识的,比如,母后是一夫一妻制的思想为何愿意入宫成为皇后,比如,母后又为什么要离开,母后明明这么爱他……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外祖父说你还没吃晚饭,你是想吃炒饭还是面条?”
    “面条。”容庭说,“里面要放午餐肉,我今天不想吃鸡蛋。”
    “好,你等一下。”
    宋园起身去了厨房,一边洗青菜切午餐肉一边腹诽,她现在也算是半个好妈妈了吧?为了孩子的一口吃的,每个月下厨的次数直线上升,可太让人感动了。
    容庭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母后为自己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道:“母后,你不伤心吗?”
    宋园都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无奈地道:“妈妈在切午餐肉,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容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这很奇怪,他要问的是什么呢?母后,你现在听到父皇跟别的年轻女子在一起这件事,你不伤心吗?
    母后,在皇宫的时候你伤心吗?
    ***
    谢太太现在给容珩聘请了一个助理,这个助理人很踏实,个人能力也很不俗,只是对容珩来说,还是没有司机孙启明用着顺手,孙启明本来也只是司机,现在隐约也有往助理方向发展的迹象了,他知道,给老板当司机,跟给老板当助理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很珍惜这个机会,所以,凡是容珩交待给他的事,他都会尽力做好,哪怕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也会想办法,毕竟给老板当了好几年的司机,在这京市也有不少人肯卖他面子。
    容珩坐在书桌前,正在看书学习。
    以他现在的能力,的确不适合到谢氏去,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要学。
    “你以我的名义去问一下,今天度假村那边有没有一个叫宋海平的人办理过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