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是电视上可以上天的吗?”
    “恩。”宋园想了想,“高铁也很快,我们国家的高铁是全世界速度最快的,非常的方便,打个比方,上次你跟姥爷去北京坐的是车,走的是高速,但也开了六个多小时才到,坐高铁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
    容庭非常震惊,也对接下来的高铁之行充满了期待。
    他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好奇,想去见识见识。
    ***
    容珩回到谢宅,他现在已经摸清楚谢家的基本情况,这次他回来,本来是不用住在老宅的,他名下有别墅也有公寓,只是离开那么长时间,谢家那边早就打来电话要一起吃顿饭。
    谢家的老宅位于半山腰,这边空气新鲜,主楼住着谢家老爷子以及谢彦军夫妻俩,副楼则相当于员工的宿舍楼了,司机保安还有保姆阿姨都住在副楼。
    今天谢家人都很开心,包括谢彦军。老一代的豪门,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是很看重子嗣的,虽然没有将封建社会嫡庶那一套放在嘴上,但其实心里还是认同的,私生子自然是比不上自己跟原配生的儿子重要。
    谢彦军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心有余悸,那天他接到妻子的电话,妻子在电话里哽咽着跟他说儿子已经找到了,只是受了很重的伤,还在抢救,随时可能咽气,他不敢相信,在电话里问她确定是他们的儿子阿珩吗?妻子说,在找到的时候她去辨认过,是儿子,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做了DNA鉴定,的确是他们的儿子。
    其实他早在之前也很头疼,妻子当年因为生阿珩的时候伤了身体,基本上没有再生育的可能了,她现在也不比年轻的时候,都快五十岁了,还怎么生,如果阿珩真的不在了,对于谢家来说几乎是翻天覆地的灾难。
    谢家总归是要有继承人的,他跟妻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儿子没了,那该找谁?
    好在阿珩找回来了,虽然死里逃生,但人是好的!
    这让谢彦军松了一口气。
    他私心里也是不愿意把继承人这个位置给小儿子,小儿子的身份还是上不了台面,真要让私生子继承了谢家,那谢家不就是京市的一个笑话了?
    一顿饭,虽然大家都没怎么说话,但气氛是轻松的。
    吃完饭以后,谢太太要容珩陪她散步消食。
    谢太太这年一过就满五十岁了,可她保养得很好,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皆是气质,她里面穿着旗袍,外面搭配过膝的大衣,一头长发挽起,像极了旧上海时的名媛贵女。
    两人走在老宅外面的小道上,虽然是冬天,可今天的天气实在好,太阳晒在身上也暖洋洋的。
    容珩穿着烟灰色的大衣,背挺得很直。
    谢太太的声音温和,说话的时候也是眉眼弯弯,显得十分温婉,“阿珩,你以前总追问我跟你爸爸年轻时的事,我总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现在这些事发生了,妈妈也有话想跟你说,说些什么呢,你很好,大家都说儿子像妈妈,女儿像爸爸,我不晓得这话是不是真的,不过你不像我,也不像他。”
    “我这一生,是不受自己控制的,生在世家,也只能在这圈子里挑选合适的对象,不过我眼光可能不好,没选择你外公外婆帮我选的,挑中了你爸爸。你外公外婆也没说什么,毕竟谢家在京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她目光平和,不过隐约也能看得出来哭过的痕迹,“年轻时候,大家都说我跟他是很相配的,我很高兴,我姐姐说在这个圈子里都是利益结合的夫妻,能够相敬如宾就很好了,可我不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夫妻之间没有感情怎么走得下去呢?”
    容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母子俩走在这小道上,显得非常惬意。
    他在后宫中见多了怨恨。
    谢氏夫妻的纠缠也并不新鲜,只是他现在名义上的母亲似乎很有倾诉的冲动。
    还好他现在是个哑巴,不需要回应什么。
    “我高估了自己,他是个好丈夫吗?这些年我也不晓得了,每年我的生日他都记得,每年重要的节日我们都一起过,我原本以为我是不一样的,后来你爸爸他开始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他跟我说这是商场上的应酬,不过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他说,”谢太太笑了笑,“他说我爸爸是这样,我爷爷也是这样的。这让我怎么反驳,怎么回答,我难道要告诉他,我以为他是不一样的吗?”
    容珩的神情淡淡,双手随意放在大衣口袋。
    谢太太也似乎不介意他没有回应。
    “逢场作戏,最后却有了个孩子,我其实是最早就发现了。阿珩,你也觉得妈妈很傻吧?我没有后悔嫁给他,嫁给他,跟谢家联姻,我从中也得到了很多,只是我太贪心了,他也太贪心了。我贪心的是,以为自己会有一个跟我爸爸跟我爷爷不一样的丈夫,他贪心的是,在被背叛以后我还能像从前那样傻。说到底,我跟他不是一路人,我不怪他。”
    谢太太本来是很温柔的在倾诉的,几乎没有带个人情绪,可她沉默了片刻,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他不该放任,他让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儿子。我在这谢家苟延残喘,为的不是陆家,为的也不是我自己。小时候就记住了一句话,为母则刚,该是我儿子的,我一分都不会让,我儿子不会争,我也要为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