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再回S市

  李梦茹和段医生的家都安在医院了，外面的人严防死守，谁也不让进，里面的人也不能出。好在她们的家人理解医生这个行业，也没有多做怀疑。所以，在顶层，偌大的走廊里，除了她们三个人，护士都换成了朱雪丽后来派过来的人。
  相处期间，段医生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梦茹在最开始的时候对陈懿果不满，甚至是讨厌。不过，她还没有遇到喜欢的饿人，了解后也就摊摊手，并不认为，爱一个人的地步，可以把心献给恶魔。于是，她教师上身，每每和李梦茹独自在一起的时候，定会说教一番。次数多了，李梦茹经受不住段医生的唠叨，再加上，学生年代的爱恋并不是真的爱到不可自拔。比如李梦茹，知道了陈懿果身上的事情，再对比陈晨身边的朱雪丽，她觉的自己尤为可笑。原本就不可能的两个人，只是因为自己的不甘心和遗憾，让自己陷入了痛苦的境地，差一点就酿成大错。说起来还真的挺幸运，若不是段医生的冷嘲热讽，大概，李梦茹还沉浸在少女时代，不可自拔吧。
  突然的，一个人想明白了，走出胡同之后，就会发觉世间的万物都是美好且明亮的。李梦茹对待陈懿果热情起来，也关心许多。这让陈懿果有些不适应，她想不明白，私下里问了段医生。
  她记得，段医生回答她的时候很自然“经期紧张综合症”，没错，就是这个词，陈懿果再多问的时候，段医生就不理她了。
  后来，陈懿果突然想到，若是真的如段医生所说，那李梦茹的经期也太长了吧，久到两个多月，那岂不是要血干了嘛。这么一算，小小已经出生两个月了，而陈晨，也有一个月没有出现，这段期间他去哪里了呢？出入口看着她们的人依然在，陈虹、肖玲每日都会找麻烦，可是，唯独不见陈晨的影子。
  静下心的时候，她抱着孩子，格外的憎恨自己。陈晨把她折磨的遍体鳞伤，甚至，差一点儿就伤害到了小小。但是，她就是惦记着他，见不到人，会胡思乱想！还有，她连累了两位医生，害的她们不能回家不说，还要与她一同面对前来滋事之人的谩骂。
  本来，李梦茹和段医生都没放在心里，直到，小小的身体出了问题。婴幼儿急性阑尾炎是最为致命的，很难发现，一旦确诊就伴随着炎症。孩子哭的小脸蜡黄，许是疼痛造成，软软的小手攥的紧紧的。
  因为是在医院，她们发现的还算及时。但是，小小先天身体孱弱，足足早了三个半月来到世界上。肺部、心脏等器官还不完善，在出生后就被确诊了先天性心脏血管畸形，营养不良，还有血管瘤。
  可以说，不是段医生的坚持，小小早就被判了死刑。目前，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陈懿果，段医生是最为上心的人了。
  “怎么办，怎么办？段医生，小小，小小会没事吧？”一摊上孩子的事儿，陈懿果就会变得六神无主，再严重点儿，会精神失常。为了保护孩子，她压抑着自己，透支自己的一切，同时，也因为孩子，她的精神非常容易垮掉。
  “陈懿果，你冷静点儿，放开段医生，让她去给小小手术”
  李梦茹拽开紧紧拉住段医生医角的手，她们的人不多，楼下有可能安排了其他人，也许会对孩子或者陈懿果不利，李梦茹不敢尝试，只能就地取材，从她们这一层调配现有的人员和物资进行救治。
  孩子的情况不比成人，病势凶猛且精细度高。两位医生都知道手术的风险系数，却不能和陈懿果讲明。
  “段段，你到底有多少把握？”李梦茹她们为陈懿果注射了镇定剂，在她安慰后换上了手术衣。段医生在工作的时候严肃且认真，与平时的她派若两人。李梦茹见她满头大汗，不时的皱眉，试探的问着。
  “说实话，我没有把握。小小的心脏你也知道，经不起这样的手术，如果我的老师在就好了”
  “其他人呢？从n市中心医院调人？”
  什么朱雪丽，什么陈虹，她们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挽救小小，他们都愿意尝试。况且，门外的那些人不会见死不救，陈晨下的命令是不能让人随意进出，尤其是对陈懿果不利的人，可没说过，让陈懿果母女死在这里。
  “不行，那些草包还不如我呢。镊子......”
  一时间，李梦茹沦为段医生的助手，看她有条不紊的手术，悬浮的心也渐渐的稳定下来。原本2个小时的手术，她们做了6个小时，总算暂时过去了。手术中，三个大字熄灭之后，她们都已经累瘫在床旁。
  谁能想到，原本就凶险的手术，还有人为的意外呢！没想到，他们这一层也混入了外来人员，到底是什么时候，是谁派来的人，换掉了小小的液体呢？害的手术中，小小的心脏骤停一次。幸亏她们发现的及时，否则，这台手术还真的下不来。
  ”你打算怎么告诉她？小小的情况若是再拖下去......“李梦茹没有说下去，一脸担忧的看着孩子。还真是可怜，不足月就来到世上，身体孱弱，心脏、肺部发育不全。没有爸爸，妈妈又面临着危险。
  “我先去打个电话，你看她一会儿”说完，段医生严肃的离开了监护室。
  最近，都是两个人轮流值班看在陈懿果的身边。虽然，她们业务方向不同，但是，陈懿果的身体情况，她们还是可以给予一般控制。做不到苏小蔓那般精致，但也不至于愈演愈烈。
  陈懿果这一觉睡的很长，后半夜才醒过来，梦里的她一直在奔跑，抱着孩子，不知道在追着什么，又累又无助。所以，在醒过来的时候头昏沉沉的疼。
  摸着黑，她晃晃悠悠的下了床。小小与她都在监护室内，谁在婴儿箱里。两个多月了，这个孩子长的很慢，体重始终不达标，三天两头的生病。此时，孩子的身上还用着辅助设备，液体缓缓的下落，流入到小小的身体。陈懿果无比的自责，她是不是错了？当时一意孤行，却不想，小小经受这么多的磨难。她无力的把脸贴在婴儿箱上，眼泪不由控制的划下。
  “你醒了？我给小小换液体”段医生看了看监护设备，没有异常后才转过身，把陈懿果扶到床边坐下。
  “段医生，谢谢你，我，我和孩子要是没有你和李医生，此时还不知道会怎样”
  “你客气了，你觉得怎么样？梦如姐刚刚去休息了，她一直看着你”
  “我没事了，辛苦你们了。小小她，怎么样？”
  “烧退了，暂时还好，小家伙很坚强”
  陈懿果点点头，转头又把目光投在了婴儿箱上，暂时还好，不代表今后平安。陈懿果明白，小小的病情不稳定，下次，或者下下次，她不敢想更糟糕的后果。
  “段医生，你告诉我实情吧，我应该如何做？”
  段医生，点了点头，原本，她也没打算再隐瞒她。无论好坏，陈懿果都不会放弃小小，她会拼尽全力去爱这个孩子，这就是母爱。
  “小小的先天疾病你是知道的，我们目前没办法医治她的疾病，只能做到最基本的控制。像今天，小小发生的情况，未来还会有，一次比一次严重。如果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不容乐观。也许，连半年都撑不过去“
  陈懿果顿时就慌了，她知道孩子的身体，却不想是这般的严重。
  ”那，那怎么办？段医生，我求求你，救救小小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是有办法有能力，肯定会救，只是，我的水平没有达到那一步。我下午给我的导师打了电话，他是最好的儿科专家，我把小小的情况已经发过去了。如果可以，他建议把孩子送到他那里治疗“
  “真的吗？有希望吗？那，我带小小区”一听小小能继续治疗，陈懿果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完全忘却了此时此刻自己的处境。
  “是，有希望。不过，他人在s市中心医院，这里是n市，你又被关在这里，如何出去？这才是最难的”
  “s市，s市......”
  陈懿果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城市，曾经，让她看到希望，给她信心，又让她快乐的地方。也是，陈晨明令她不允许踏足的地方。
  段医生也束手无策，除了钻研医学，她在社会上的关系几乎为零。之所以选择留在这个医院，不过是因为秦明和苏小蔓在业界的名声。她想帮助陈懿果，可是，爱莫能助。
  陈懿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个母亲可以为子女付出一切，包括性命。更何况，小小是她的支柱，她对小小更是宠爱，有机会，又怎么会不赌一把呢！
  “段医生，小小的情况可以拖延一阵子吧？或者，经得住旅途吗？”
  “嗯？可以，这次的手术好好看护不会有不良影响，治愈其他疾病，小心看护，按时给予药物就可以。这样时间算下来，你们一个月以后动身，那时小小也四个多月了，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段医生，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您的导师，我要带小小去治疗”
  “可你怎么出去？陈总一天不来，那些人就不会离开，有进无出”
  “段医生和李医生是可以出去的吧？”
  “是”
  “那就好”陈懿果的脸色浮现出笑容，段医生怔怔的看着她，明明是夜晚。但是，在她的脸上却看到了阳光。
  陈懿果一整晚都守在孩子的身边，看着小小睁眼睛，看着小小对自己笑，明明手术后会痛，明明身上用着的仪器让她不舒服，可是，那么小的孩子就像是天生懂事，不哭不闹。越发的，“出去”这个念头异常的强烈，她想着，一定要去s市，给小小治疗，让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
  段医生和李梦茹以为陈懿果是异想天开，在n市，陈晨又大半边儿的势力，他说什么，安排什么，除非自己出现否定，不然，其他人，大概真的不敢忤逆他吧。当陈懿果借了段医生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她们才知道，陈懿果一直在筹划，从未放弃过。
  其实，若是有第二条路，陈懿果都不会拨通那个电话。魏可心的弟弟魏淳，她记得去草原那年，她就像是个跟屁虫跟在大家的后面，所有人都照顾她，只有魏淳在她的眼神里读到了寂寞和无助。
  那个时候，她才十四、五岁，却也因为自小的经历，还有陈晨恋情的变故遭受了人生的打击。死里逃生也好，有惊无险也罢，那个时候，她想的是永远脱离陈家的掌控。当魏淳洞察真实的她，点破那层窗户纸的时候，她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委屈，抱着自己的双膝，在魏淳的身边哭了个痛快。
  魏淳说，她很像他的一个妹妹。脾气、性格还有骨子里坚韧不拔的劲儿。陈懿果当即就害羞的低下头，除了在宋敏柔身边，没有谁夸奖过她。两个人说起了各自的往事，魏淳在唏嘘的同时也有怜惜。
  他说，日后有需要的可以找他。陈懿果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收起电话号码，默默的记在心里。她知道，因为宋敏柔和魏可心的关系，魏淳和大家会对她好。抛开她们，她与大家本无交集。从小到大，陈懿果不是一个有非分之想的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从不逾越半步。
  此番联络，说实话，若不是沐小五拒绝了她的请求，她不会再拨出这串号码。她不会埋怨沐小五，本就是相互利用。况且，陆羽因为她不能继续在n市生活，还牵扯出旧事，害的两个人，甚至是和沐家之间有了嫌隙，她本过意不去的，所以，被挂断电话，甚至拉黑，她也知道，是自己自作自受。
  可是，小小的情况不容的她拖延。当电话接听的时候，久违的声音传过来，她有些莫名的紧张。魏淳和沐天阳这个人比较像，城府颇深，也是混迹在一条道上的，如果不是认识，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与这类人有交集。
  “是，果果？”
  她未开口，不过是吸了吸鼻子，魏淳就猜到来电之人。陈懿果惊了一下，而后，她压抑着声音“嗯”着狂点头。
  样子很傻，明明对方看不到，她还是做出了似乎在故人身边的事情。
  “魏淳哥哥，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哭鼻子的声音没变嘛”其实，魏淳没有告诉她，这个电话是私人号码，除了亲人和挚友，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打进来。唯一的陌生号码也就是她了。
  陈懿果”噗嗤“一声乐了。哭鼻子吗？她在大家面前，毫无形象的哭也就是在魏淳身边那一次了。
  “果果，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那，魏淳哥哥，听到的什么事情呢？”陈懿果下垂的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大腿，她心里不希望魏淳知道她在n市发生的所有事，很脏很不堪。她再也不是以前的衬衣过了，她会污染所有干净的人。
  “嗯，知道你离开queen了，回家了，然后......你在n市发生的事情”
  陈懿果不知道，魏淳在看到陌生号码进来的时候，内心是狂喜的，他抑制不住激动，颤抖着双手划开接听键。早在陈懿果被禁在n市，后来，从沐家那边传来”文婧“失踪的消息之时，他就知道，那个文婧不是别人，就是他认识的陈懿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