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
    陈琳无语得睨他一眼,不以为意地讥诮他:“那这检查身体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要是兴妍给每个病人都这样检查,你还乐意不?”
    叶润绩抬起了头,眼角眉梢敛去笑意,语气淡淡地纠正:“别胡说,污人清白。”
    “……”
    陈琳啧啧两声,挑明了问:“所以你和兴妍现在是又复合了?”
    叶润绩尤为自然地“嗯”了声。
    但想到两人只是心照不宣地接了个吻,并没有认真讨论过恋爱的问题,他顿了下,意味深长地补充:“还缺点名分。”
    “……”
    被他这副恬不知耻的样子恶心到。
    陈琳皱着眉头,冷冷地瞥他眼:“我真是搞不懂你,一会单身狗,一会又谈恋爱的,搞得我让你姑妈给你放相亲网站上的资料都算是诈骗了。”
    “是么?”叶润绩浑不在意地反问,“改成恋爱状态不就行了么?”
    “……”
    陈琳被气到,“谁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把自己资料放相亲网站上去的?我还是找你姑妈给你撤下来好了,省的你被网暴成渣男。”
    “不用。”叶润绩俊眉微挑,口气吊儿郎当的,“秀个恩爱也成。”
    “……”
    陈琳白眼翻上天:“你是不是有病啊?”
    “没病,我会在这?”叶润绩一本正经的。
    “……”
    “算了,我现在也懒得管你了。”陈琳破拐子破摔的,不想和他计较这么多,“就是提前和你强调一下,我们家不养超过三十岁的单身狗,要是兴妍不要你,你就自个过吧。”
    叶润绩敷衍地应:“哦。”
    病房内灯明亮如昼,衬得窗外边喧嚣缤纷的霓虹都黯淡些。
    也似是临近元旦的缘故,到了夜晚,如织的街道小巷里人潮拥挤,酝酿着浓烈的节日气氛。
    在外头吹得寒凉的陈琳,给自己倒了杯水暖手,蹭着床沿的位置在叶润绩边上坐下。
    面色微肃,她没了开玩笑的意思:“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就是你前段时间回英国去处理工作的时候,我有次来医院恰好碰上兴妍和她妈妈在走廊上吵架,但因为你们是已经分手的关系,我也就没有多管的意思,匆匆走过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兴妍跟她妈说了几句话——”
    “因为她的母亲,她总觉得自己不配去喜欢任何人,也不配被任何人喜欢。”
    “好像,像她这种人只有选择孤独终老,才能偿还生下来就附带上的罪孽。”
    母亲的嗓音温和清丽,语调也偏柔和,就像是汨汨溪流在缓缓流淌而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不带一丝一毫的攻击性,却像是一块巨石恶狠狠地砸在叶润绩的心头也好像是给那天她不容置喙的拒绝,寻出了个突破口。
    实际上,在那晚的激烈争执过后,叶润绩并不如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对她不闻不问。
    也知道了那天白日里所发生的事情,她被迫与人大打出手,狼狈又难堪地孤身面对那样不利的局面。
    但因为那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不记得我们是在假装男女朋友?”
    他就像是较着一口气,在与她,也是与自己做斗争。
    叶润绩并不想再把所有的自尊全副抛出去,卑微到谷底地回身去乞求她的怜爱,又或者是企图她再回心转意。
    但却又控制不住的。
    终是在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放弃了国外律所的工作,回到国内默默留在原地,等到她再一次回首。
    不再像十年前一样,转身就离开。
    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半点预兆。
    其实,若是时间再往前调动。
    那天晚上,他们并没有发生那样争执和决绝,叶润绩也早已做好留在国内的打算。
    如果说那时的他,还因为打不定祝兴妍的主意,才对于这个选择举棋不定。
    那现在的他,可以称得上是义无反顾。
    因为那个女孩,远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在乎他。
    好像是十年如一日的,留在原地,在等待着与他的重逢。
    不见叶润绩有开口的迹象。
    陈琳也只是叹口气,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这孩子还挺缺爱的,你要是真喜欢,得好好对她。”
    —
    彼时,另一头的祝兴妍正坐在办公桌前。
    视野被大堆的病历资料所占据,却神志不清地看不进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方才拥吻的画面。
    白皙的脸颊上缀着还未褪尽的红晕,耳朵尖上也染上烫人的温度。
    仿若是在桑拿房里蒸过一趟,胸腔内闷闷的,心跳又快到不行。
    出人意料的。
    祝兴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跟叶润绩没头没脑地就吻在一块去了。
    最主要的是,还是她主动的!
    主动的……以公谋私……
    下意识地摸了摸还沾着水光的唇瓣,似是在贪恋着与他那个缠缠绵绵的吻。
    就像是掉进了蜜糖罐子里去,嘴角总是止不住的向上弯起。
    迷迷糊糊地把方才的画面又倒放一遍。
    祝兴妍的心底也渐渐浮出个暗影来,叶润绩对她,应该还是有那种意思的吧?
    要不然也不会给机会让她以公谋私,好好表现一回……
    不过,他现在吻完人,又不主动联系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