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声一阵高过一阵,外面突然浮现火把的光亮。
    陆长云低声说,“二弟,你准备好了么?”
    沈姝宁眨了眨眼,陆盛景放开她之时,好像唇角勾了勾,他起身之际,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唇在她的额头擦过。
    沈姝宁又感觉自己被烫了一下。
    她明明身中.情.蛊,理应心系陆长云,但被陆盛景这般一撩,她内心怦然跳动,一时间难以平复。
    火把光愈发亮了起来。
    农舍外的篱笆院被人打开,随后就有人敲响了木板门,“咚咚咚……三位贵人,你们可醒了?外头有人找呐!”
    没有直接杀进来,看来有可能不是敌人。
    陆长云拧眉,随时随地保持警惕。
    三人下了榻,几乎形影不离的走动门前。
    木板门打开,火把光中,数十名带剑护院簇拥着一绝美的女子,正站在庭院中间。
    白明珠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子。
    不管她走到哪里,总有一股特殊的气场。
    她不仅仅是容貌美.艳.那么简单,而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气度,让人垂涎,但不敢轻易亵渎。
    白明珠笑了笑。
    就在陆长云放松警惕的那一瞬间,白明珠突然挥手,“来人,将这两位男子给我拿下!”
    陆长云,“……!!!”
    陆盛景眯了眯眼,他一直牵着沈姝宁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一个圈。
    沈姝宁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护院上前,并没有直接拉开打斗,而是动用了毒针。
    他们也不知用了什么暗器,毒针射出,无法阻挡。
    陆长云中招,当场昏厥。
    陆盛景亦然。
    沈姝宁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白明珠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块熟悉的玉佩,笑道:“宁儿,母亲的东西,你怎么能轻易赠人呢?”
    沈姝宁豁然明了。
    白明珠早就与农家“勾结”上了。
    沈姝宁记得,陆盛景如今百毒不侵,他眼下这是……
    她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表露出异样。
    “母亲,你要拿大哥与夫君如何?”鉴于白明珠的为人,沈姝宁有些担心。
    白明珠走上前,拉着女儿的手,将她往院外带,“我儿放心,你的男人们,母亲当然不会伤害,只是这一路上,追兵诸多,你们都得听母亲的,他二人若是醒着,难免坏事。男人嘛……不都是胡搅难缠,没事找事。”
    沈姝宁,“……”这是什么道理?
    刚走出几步,沈姝宁胸口猛然传来刺痛感,她.沉.吟.了一声,弓着身子,一步也没法远离。
    “我儿怎么了?!”白明珠紧张。
    沈姝宁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的后人。
    她太需要沈姝宁的存在。
    沈姝宁担心白明珠会将她强行带走,立刻说了实话,“母亲,我中了情蛊,我与大哥不能分开!”
    原来是情蛊。
    难怪了……
    白明珠仿佛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她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出来,直接喂给了沈姝宁。
    沈姝宁被迫咽下药丸,很快心口的咬噬感就减缓大半。
    “母亲,难道……”
    白明珠解释,“这药丸能解百毒,你若早日告诉母亲,又何故受这种苦。”
    蛊虫只要死了一只,另一只也会殉情而亡,情蛊就自然而然的解了。
    沈姝宁心中莫名的涌上巨大的失落感,这滋味很是奇诡。
    她不在眷恋着陆长云,但空洞感剧增。
    她被白明珠带走,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夫君,另一个是她不久之前还惦记的男子……
    ***
    队伍赶路,沈姝宁被白明珠安置在马车上。
    直至次日日落时分,才在一处客栈歇脚。
    那客栈掌柜似乎认得白明珠,很快就安置好了一切。
    沈姝宁站在二楼回廊,看见陆盛景与陆长云被人抬入了客栈。
    白明珠站在她身后,“我儿还在惦记着他二人?”
    沈姝宁很警惕。
    白明珠轻笑,妩媚丛生,“傻孩子,母亲说过,你的男人们,母亲都不会动。何况,母亲留着他二人还有用处。倒是你这个傻姑娘,不会真的……只打算一辈子仅与陆盛景做夫妻吧?母亲瞧着,那陆长云很不错。”
    沈姝宁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她正要开口求白明珠放过他二人,下面突然来了一众骑马剑客,白明珠美眸一闪,“我儿先歇着,母亲去去就来。”
    ***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
    沈姝宁坐立难安。
    她总觉得母亲在谋划着什么。
    母亲这阵子一直不曾露面,直到今日才出现,她是不是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
    既然大家都是要去西南,母亲为何要对陆盛景与陆长云下手?
    屋内孤灯如豆,沈姝宁无心睡眠。
    她盯着火焰发呆。
    忽的,那灯芯晃了一晃。
    沈姝宁抬头一看,茜窗突然被人打开,随后一道身影翻了进来。
    沈姝宁刚要大喊,陆盛景单手撤下脸上面巾,露出一张清隽的面容,“娘子,是我。”
    陆盛景百毒不侵,他不过只是为了迷惑白明珠,才故意装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