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他也知道是二弟干得好事。
    沈姝宁收敛情绪,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怨天尤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就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大哥,我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夫君还在等我。”
    沈姝宁不敢多看陆长云一眼,她的心在怦然跳动,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说着,沈姝宁转身离开,陆长云看着她额前碎发拂动,美人离去,暗香绕鼻。
    他原是来找陆盛景商榷今日去赴宴之事,此刻却是止了步子,不敢再踏足长乐斋。
    转身离开之时,陆长云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他惦记谁都行,唯独不能惦记自己的弟妹了。
    ***
    花玲珑急急忙忙跑到神医跟前,哭得泪眼朦胧,“爷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神医正调制解药的双手一抖,“……玲珑,你细细说,到底出了何事?”
    神医放下手中的活,三步并成两步,去关上了房门。
    花玲珑抹了一把泪,“爷爷,那情蛊下错了,少夫人与大公子中蛊了,我、我却没有!爷爷,您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啊,那情蛊该怎么解?我要如何才能对大公子重新下蛊?”
    神医闻言,突然只觉得一阵老眼昏花。
    但事已至此,责怪孙女无济于事,神医在屋内来回踱步,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爷爷,您倒是快说呀,这事该怎么纠正?!”花玲玲不能看着自己心悦的男子,与别的女子好上。
    神医轻叹,“若是情蛊易解,那就不叫情蛊了!”
    花玲珑,“爷爷……那您倒是想想办法呀!”
    神医思量片刻,考虑到了沈姝宁的身份,他自然是不能直接将人给杀了,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要他二人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人体内的蛊虫就会殉情,届时情蛊自然而然就解了。可……玲珑啊,你我祖孙两人如今寄人篱下,少夫人不是咱们能杀的人,若不……你就放弃大公子吧。”
    “爷爷!”花玲珑跺了跺脚,“可孙女就是喜欢他!”
    神医又寻思片刻,“先别急,让爷爷再想想,或许有其他法子也未尝不知,不过,这件事你不可以让任何人知晓,听见没有?”
    花玲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立刻点头如捣蒜,“那我就等爷爷想法子,实在不行……那就杀了少夫人!”
    神医又是一阵头昏脑涨了,“你、你……你休得胡说!我花家历代从医,素来都是治病救人,还从没有人死在花家人手里,你切记,你姓花!”
    花玲珑努努嘴,她也只是一时口快,随便说说而已。
    ***
    沈姝宁折返长乐斋之后,直接去了自己的偏院待着,再也没去招惹陆盛景。
    陆盛景今晨无人.伺.候.,只能自己穿衣洗漱。
    做好这一切,他也没等来他的冲喜小娘子。
    陆盛景并不认为自己今日早晨过分了,他只是让她.伺.候,又没对她如何,这妖精身上每没长几两肉,脾气倒是渐长。
    “世子爷,您要见的人,眼下就在书房候着呢。”严力低垂眼眸,离着陆盛景几步远的地方站立,态度十分恭敬。
    大公子与少夫人在不久之前,于院外亲密接触之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知世子爷的。
    陆盛景一直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他实在不明白,俊美如他,妖精怎就不心悦呢?
    赵胤那人,他也见过,是个容貌出众的男子……
    莫不是妖精珠玉在前,所以才察觉不到他的好?
    陆盛景眸色一沉,视线从铜镜中移开,面色幽冷,默不作声的兀自推着轮椅去了书房。
    严力,“……”世子爷对着镜子照了一个早上了……
    ***
    书房中,青袍男子一听见轮椅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就立刻站直了身子,恭敬等候。
    “世子爷,您来了。”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清瘦颀长,容貌尚可。
    陆盛景轻应了一声,“嗯。我让你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男子不敢有所隐瞒,如实交代,“回世子爷,属下按着您的吩咐,对二皇子近日所见之人,皆一一排查,发现二皇子与冀州那边联络频繁。”
    男子有些话不敢直言。
    但意思已经很明确,那就是二皇子与冀州勾结上了。
    炎帝早就忌惮冀州兵力,此事若是让炎帝知晓,那二皇子就只剩下吃不了兜着走了。
    陆盛景一惯有仇加倍报,二皇子屡次招惹他,他自然不打算放过,“尽快搜集好证据。”
    男子应下,大约明白世子爷是要对付二皇子了。
    他虽不明白世子与二皇子之间有何利益牵扯,但世子爷交代的事就是圣旨。
    ***
    心腹离开之后,陆盛景一上午都是心思不定,他发现沈姝宁这次又不服软。
    晌午过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陆盛景正要推着轮椅去偏院,思及自己是个男子,又突然止了动作。
    他也是要面子的!
    他的妻子心中无他,他还上着杆子去找没趣么?
    正打算折返,陆盛景又顿住。
    那妖精是他的妻,伺.候.他本就是天经地义,他又没打骂她,也不曾宠.妾.灭.妻。陆盛景自问没有任何一处对不住沈姝宁。
    反而是妖精,对他不忠、不诚、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