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预兆的,周意瑄愣了几秒,抬手抓住把手,紧张地问:“向蕊姐,是有什么情况吗?”
    季向蕊没多说,油门踩下的同时,按照刚才那点记忆,最快速度地朝来的方向开。
    胡韵杉有教过她一点,但凡在这种情况下,林间是最保不住命的,所以一般都不可能会有人从那边来,唯有可能来的,只会是动物。
    另外,如果有在这边碰到人是红光藏在衣服里的,那九成概率不是录音就是摄像。
    刚刚那片区域,显而易见,就是胡韵杉和她说过的要点。
    季向蕊这么多年没碰到过,唯独刚刚碰到,她的敏感度逼她猛地想到时鉴和她说的事,神经快速绷紧,车以最快速度开回大道。
    而季向蕊猜的没错,林区坡下就停着辆黑色越野车。
    小女孩把衣服里的摄像头交给车里的红唇女人时,额外收到了糖果,还有原先说好的酬劳的两倍数字。
    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女人坐在后座,把芯片插进电脑,一点点调进对季向蕊拍摄的模样,没过几秒的视线定格,她抬头和前面副驾的男人说:“Whenwillheeback?(他什么时候回来?)”
    副驾男人说:“Bosswillbebackattheendoftheweek.(老板这周结束回来。)”
    听到将近的时间,女人似乎笑了下,宝贝般地摸着旁边的照相机,低声说:“The’侍sturogivemhepre色.(那该轮到他来给我礼物了。)”
    一路回到库区,女人下车,绕开了绑着Cathy的那处,到了后面她的私人空间。
    这里无论是谁都进不来,是男人嘴里所谓的老板给女人的私人场地。
    而走进门后,女人反锁锁上门,关掉这块的屏蔽仪,拿出手机给没有备注的那个号码发了通消息:[周末晚上八点,这次我必须走,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
    随后,女人走到不透风的窗前,一手撕下脸上和脖颈上的假皮,脖颈处触目惊心的烧伤痕迹随即彻亮光下。
    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年出事在山底,奄奄一息差点送命的胡韵杉。
    而等待不出几分钟,私人手机磁沉震动起来。
    胡韵杉接起电话,是周霄的声音。
    不过他不是达成同盟的态度,而是兴师问罪的意思:“你耍我玩?那个当地女孩是你绑的?有必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抓人?”
    胡韵杉不气反笑:“如果我不用那个小姑娘试探你,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和他同流合污?”
    周霄明显耐心欠奉:“我早就说过,我和他不是一类人。”
    “是不是,这不该我说了算。”胡韵杉在这边耗了这么多年,她是真的想回国,这鬼地方她待够了。
    “他最近一直在走货,你每一次都跟他一起,这五年走的货,已经超过任何一场报道涉及的数量,我信你正义尤在,但你也别来挑战我的耐心。”
    “你当初救了我,我很感谢,但把我送进火坑的人,也是你。所以我清楚告诉你,你这次有本事送那个缉毒警回国,就一定有本事把我也送回去,你别再想拉我下水。”
    周霄那头给以的是沉默的回应。
    胡韵杉也不和他兜圈:“那些名义上被卖的女孩,你肯定都找的回来,但我警告你,我给你我的照片,让你转移视线,不是给你机会再去抓那个女记者的。她,你休想动。”
    周霄不知道胡韵杉和季向蕊的关系,这会以为她是少有地找回良心,“那个女记者是你关心的,你让我别动,我就会不动?那你手下那人不长眼的枪打到她腿上的时候,你想过先和我说一声?”
    这一点,是胡韵杉的疏忽。
    但她也说:“你知道,前几天我差点都不能自保,康斯汀现在在查下面的人,如果查到我头上,别说我没命,你和那个缉毒警都会没命,你还觉得我有时间和你先来告知一声吗?”
    胡韵杉不知道周霄现在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但她这么久都没法理解周霄冒着生命危险把程南荨带到这边的意义何在。
    “你如果真的要保她,完全没必要把她带到这,你现在除了要保你自己,你还要保她,你是觉得你的命很硬?”
    周霄听完这话,并没有很快地去回答胡韵杉。
    胡韵杉根本不知道康斯汀国外有人,国内也有人。
    周霄当初走错一步,差点成为康斯汀的眼中钉。所以他要保程南荨,就必须把她带在身边。
    胡韵杉不知道康斯汀早就怀疑周霄的事,她只知道康斯汀现在怀疑内鬼怀疑到她头上,她求不了周霄保她,就必须选择自保。
    康斯汀当年入到中国,意外挑中周霄,看准的就是他是个孤儿,好带走管束。
    而胡韵杉当年被周霄意外救了,想要原封不动送出厂区的那天,很不凑巧地碰上了康斯汀带人来厂区。
    无论当初的胡韵杉是不是周霄手下的人,按照康斯汀的规矩,只要想走,那就留不了活口。
    恰逢那段时间查人又查得紧,如果胡韵杉是周霄那边的人,康斯汀就要看到胡韵杉背后的所有信息。
    这无疑是把他们两个同样送上死路。
    所以周霄临机应变地用了康斯汀曾经教会给他过的方法,当场把胡韵杉脸上的假皮撕下,让她的伤疤暴露在大众眼下。
    胡韵杉的脸上受伤不重,唯独脖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