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咨羽被噎住,他也说不上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景深微微勾唇一笑,冷淡的眼神瞬间冰雪消融,温和如春风,“开个?玩笑。”
    他背过身,轻声?道:“你误会了,我也不是出于多无私的想?法,楚歌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能按照我自己的心意走出这本?书的关键人物,我保护他,是因为他有价值。”
    上了飞机,徐咨羽和楚歌坐在一起,楚歌的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一点,呼着气裹了下毯子缩在座位里?,迷蒙地望向?徐咨羽,“我妈呢?”
    徐咨羽翻动着飞机上提供的杂志,“不要吵,睡一觉醒来就能看?见?她了。”
    “你骗人……”楚歌低声?呓语,“她把?我丢掉,不要我了……”
    徐咨羽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楚歌已?经又昏睡过去?了。
    这是景深对楚歌特别好?的原因吗?
    因为楚歌是被抛弃的孩子。
    徐咨羽若有所思地想?着,从见?到景深的第一眼,其实他就觉得?这个?人很特别,特别在哪里?他也说不上,他的神情?、他的呼吸、他的语言都和其他任何人都不相同,让他忍不住去?分析,很想?了解这个?人。
    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他们都是“外来者”,相似的气场才会让他产生兴趣,可是楚歌也是,他对楚歌却没有那种?想?要探究的执着。
    掌心一直很热。
    是咖啡太烫?还是那个?人的手?太热?
    徐咨羽摊开自己的掌心,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凝神了很久,扭过脸在飞机的窗户上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时微微一怔。
    他最近好?像……经常这样苦恼。
    飞机落地,岳慧珊早就已?经待命,非常利落地安排楚歌上车去?医院,按照景深的嘱咐,把?徐咨羽也带上了。
    岳慧珊对徐咨羽和楚歌的身份以及他们和景深之间的关系毫无兴趣,在车上也不忘办公,电话不断。
    徐咨羽本?来没有在意,无意中却是听到了景深的名字。
    “景总既然没有取消,那么就照常把?订的玫瑰都准备好?,等我通知。”
    “戒指暂时放在保险箱,你也等我这边的通知,不要轻举妄动。”
    “嗯,”岳慧珊看?了一眼病歪歪的楚歌,“以防万一,医院也布置一下吧。”
    挂了电话,岳慧珊打开随身便携的笔记本?继续工作。
    徐咨羽盯了她一会儿,岳慧珊不动如山,完全当车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徐咨羽忍不住道:“布置医院要干什么?”
    岳慧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请问您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徐咨羽:“什么身份你才会回答我?”
    岳慧珊敲下回车,扭过脸公式化地一笑,“无论您是什么身份,我劝您都不要过问景总的私事。”
    徐咨羽挑眉,“你很不错。”作为下属对自己的上司很忠诚。
    岳慧珊也挑了下眉,“谢谢,你也很不错,”目光挪向?一边满脸通红的楚歌,岳慧珊挑了自己的另一边眉毛,“你们俩都不错。”
    徐咨羽:“……”
    景深一下飞机就赶到了岳慧珊提供的医院地址,还是楚歌头一回来过的医院。
    岳慧珊来接景深,“我们已?经清干净了整层楼。”
    “没这个?必要。”景深加快脚步,走到楚歌那一间病房,徐咨羽正坐在里?面守着,见?到景深立刻起身先宽慰他,“医生说他的情?况在好?转,最多明天就会退烧。”
    景深悬着的那一颗心终于落了回去?。
    他低声?说了句“好?”,自己的脚步有点软,徐咨羽一直盯着他,见?他似乎站不稳,立刻过去?伸手?扶住他,“好?了,他没事了,你也去?看?病。”
    岳慧珊在一边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在看?到徐咨羽手?臂环住景深的腰时,嘴唇微微动了动,然后挪开了目光。
    景深烧得?也不低,医生开了点滴,在楚歌隔壁靠窗的病房打点滴。
    徐咨羽怀抱着小妹不紧不慢地数落景深。
    “……自己发烧了就是小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精明?”
    “利用价值,你呢,自我价值呢?”
    “它又有多少利用价值值得?你这么关心?”
    乖乖趴在徐咨羽膝盖上的小妹猝不及防地被举了个?高高,对着景深快乐地吐了下舌头。
    景深一直一言不发地由着徐咨羽说,此时才道:“你别抻着它。”
    徐咨羽放下小妹抚摸,心中默默道:嘴硬。
    景深坐在病床上,一手?打着点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工作忙的时候经常带病工作,有一次在医院里?打点滴,护士大概是没经验,针扎歪了一点,他埋头文件,药水打入手?背,手?背肿得?很高才发现?,那时候也是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
    被人一直唠叨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体验了,不,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徐咨羽摸了小妹几?把?,抬头想?说两句软话道歉,却发现?景深正静静看?着他,一下午的奔波,他的头发乱了,一丝不苟的衬衣也起了褶皱,领口微开,略有些凌乱地堆在锁骨,一直看?上去?无坚不摧的男人也有了一丝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