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咨羽怔住了一瞬,随即也回了个微笑,“幸好。”
    两人脱下西服外套,在工作人员指导后,签了字就上了飞机,戴上航空耳机、墨镜,徐咨羽仿佛真的回到了他熟悉的世界。
    “准备好了吗?”
    通讯里传来低沉的声音,由麦克风里传来,沙沙的,在耳膜上轻轻挠了个痒。
    “准备完毕,”徐咨羽肃声道,“士兵,立即执行飞行任务。”
    景深扭过脸情不自禁地窃笑了一下,为徐咨羽的正经。
    飞机飞上了蓝天,天气很好,视野非常明晰,地面塔台也夸赞:“今天很试合飞行。”
    景深很早就拿了飞行驾照,那还是在他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飞行、马球、滑雪、击剑、潜水、跳伞,他几乎什么都学了,他潜入过深海,也在天空中肆意飞行,直到那一个夏天,他从天堂落入地狱,从此只在商海浮沉,没有一刻停歇。
    “喂,”耳边传来徐咨羽略显兴奋的声音,“我们现在跳下去,怎么样?”
    景深微一勾唇,“疯子。”
    笑声传入耳中,透过墨镜望见无穷的天翻滚的云,内心的阴霾一点点被吹散。
    就在此刻,他是自由的!作者也无法控制他!
    飞行一直进行到傍晚,景深提出跳伞,被管理员坚决否定,当前的风向空气湿度可见度都不足以支持他们这种临时起意。
    徐咨羽一旁安静听着景深不断和管理员交涉,内心越发觉得景深很像先世界生长的一种果实,外壳坚硬,内心柔软,嘴上说着‘疯子’,却比谁都认真地在努力去实现他随口一说的‘可能性’。
    景深被管理员说服,放弃了跳伞,“算了,有机会再说。”
    “好。”徐咨羽柔声道,等上了车,徐咨羽兴致勃勃道,“不如去阿摩拉的楼顶……”
    景深抬手打断,“不行。”
    那是跳楼,跟跳伞完全是两回事,精神病人才跑去跳楼。
    为了不让作者有空子可钻,两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穿行,下午的飞行让两个人都心情不错,此刻略显枯燥的驾车也让他们脸上不自觉地带着愉悦表情。
    “想听音乐吗?”徐咨羽忽然道。
    景深一手扶着车窗,一手驾车,闻言瞥了他一眼,“你要唱歌?”可千万别是什么卖报歌之类的。
    悠扬的口哨声在车内响起。
    景深先是要笑,之后笑容渐渐变得柔和下来。
    徐咨羽的口哨吹得很好听,带着苍凉、寂寞的音调,绵长又自在,景深的面前仿佛浮现出了一幅大漠画卷,疲惫的旅人牵着他枯瘦的骆驼,在沙地中步步向前,弥足深陷、绝不回头。
    “很好听。”景深认真道。
    徐咨羽道:“先世界里没有乐器,”他扭头望向景深,“但有音乐,就像希望一样,永生在我们的胸怀。”
    有那么一个瞬间,景深几乎产生了动摇。
    是否真的有那样一个保护着他们的先世界?那里充满了战斗与硝烟,无名的英雄守护着他们。
    “还想听吗?”
    “好……”
    “我吹一首高兴点的。”
    “都可以。”
    四二拍的曲调有节奏地在车内响起。
    景深面无表情道:“停。”
    徐咨语道:“不喜欢这首?”
    景深:“不是,已经很高兴了。”
    试问哪个快三十岁的成年男性听到《两只老虎》会觉得不高兴呢?
    没有。
    第16章
    第三章 的后半部分内容整段垮掉。
    景深和徐咨羽一直到后半夜才回到景宅,管家哈切连天地在门口等到了他们,脸上暧昧的笑容在徐咨羽眼神扫过来之后才如梦初醒地赶紧收了起来。
    顾静松没有来。
    楚歌自己在家里孤独寂寞冷,黯然神伤了一天,心理活动撑起了第三章 的半边天。
    第三章 的内容仅限于此。
    一整天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景深身体疲惫,内心却很兴奋,洗漱完后还没有睡意,拿出手机时才发现自己被拉入了一个群。
    ——同盟会。
    群里一共三个人。
    楚歌:【躺床上吃薯片.jpg】
    楚歌:【瘫坐沙发追剧.jpg】
    楚歌:【在阳台咸鱼晒干.jpg】
    ……
    从下午开始,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发一张图片,中间夹杂着“爷累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门”,“干!我好他妈无聊!”“妈的,你们死了吗?出来说句话,畜生。”“朋友们,晚饭吃了吗?我可以出去遛弯吗?”“他妈的不管了,天王老子也挡不住我出去吃夜宵!”
    楚歌:【臭豆腐烤串夜宵.jpg】
    景深淡定地把群屏蔽了。
    没过两秒,手机震动。
    私聊信息——楚歌:【臭豆腐烤串夜宵.jpg】
    景深手指动了动,在关掉对话框和回复之间选择了后者,今天心情还是不错,满足了精神病人的愿望,也得照顾一下笨蛋歌手。
    楚歌正在大嚼特嚼一串烤掌中宝。
    这具身体目前为止他就发现了这一个好处——吃不胖、不长痘,完全不需要苛刻的身材管理。
    手机‘嗡’地一下有回应了。
    楚歌手忙脚乱地扔下烤串,抽了纸巾胡乱擦了两下手去摸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