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苏苏担心这件事成真,所以才会情急之下,赶紧用禁术返回问仙宗。
    “咦,这本书好奇怪,仿佛就是特意为了那个弟子而存在的。”弓玉托着下巴,扇了扇身后的薄翼,总觉得有些怪异。
    “嗯。”裴苏苏也有这种感觉。
    除了前半段无名龙族少年的过往,还有后面没头没尾的一段虚渺剑仙的描述以外,整本书都只剩下容祁的经历。
    仿佛这本书就是为了提醒她,让她及时护着容祁,保下他的命。
    可神力为什么要在她脑海中形成这么一本书呢?又为什么一定要护着容祁?还有这本书的完整名字是什么……
    这些问题都不得而知。
    回到寝所,裴苏苏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调息打坐。
    汪雨风和喻彩很快回来,两个人一直在叽叽喳喳,讨论的对象赫然便是容祁。
    “容祁那个废物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了?”
    “不知道,听说吴师兄受了重伤,到现在都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呢。”
    汪雨风撇了撇嘴,讥嘲道:“这个废物出手可真阴狠毒辣,面对同门都毫不手下留情。”
    喻彩低着头,小声说:“这也不能怪他吧,比武的时候受伤在所难免。”
    汪雨风奇怪地看了喻彩一眼,发现她脸有点红。
    “对了喻彩,你跟吕师兄最近怎么样?”
    “好端端的你提他干什么?”喻彩明显有些不高兴,语调忽然变了。
    弓玉在半空中飞了一圈,担心她们的声音打扰到裴苏苏调息,就出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
    世界终于恢复安静。
    裴苏苏走后,容祁继续在月光下独自练剑。
    弟子大比还有几日才结束,他担心会影响实力,暂时没再服用锻体丹。
    练完剑后,他去溪边打水沐浴,之后便回到自己住的屋子里。
    想起裴苏苏临走前说的话,容祁眼睫轻颤,将换下的衣服放到一边,拿出自己藏在床头的方盒。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动作充满了珍视,生怕磕到碰到。
    少年骨节修长,手指如玉,握住黑色剑柄的瞬间,便察觉到一阵刺骨寒意传来。
    同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我有事要离开几日,你自己记得练剑,莫要懈怠。”
    猝不及防听到她的声音,容祁瞳孔微微收缩,动作顿住。
    随后,他浑身放松下来,唇角微微弯起,漆黑眼中浮起细碎的笑意。
    原来她并非不告而别,而是用阵法给他留下了口信。
    只是他太过珍视她留下的东西,所以没能及时发现,还在心里折磨了自己好几日。
    回想起前几日的忐忑不安,容祁垂眸,自己都觉得好笑,又有些难言的窘迫,白皙脸庞泛起薄红。
    幸好那些事她并不知道,不然或许会在心里觉得他很奇怪。
    毕竟谁会仅仅因为一个人离开了几日,便如此寝食难安呢。
    容祁明白,自己不应该对旁人生出太多期待和依赖,更不该如此患得患失。
    过去十七年的经验告诉他,他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将来等待他的极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可他孤身一人在黑暗中生活太久了,实在无法抗拒这样的陪伴和温暖。
    这是第一次,他生出如此强烈的、想要试着相信一个人的祈盼。
    她与别人是不同的,他想赌一次。
    若是赌输了,不管后果是什么,他都愿意承担。
    容祁动作轻柔地抚过剑身,修长指尖划到剑尖时,微一用力,鲜红的血珠就流了出来。
    他将血滴在魂芥袋上,识海中立刻多出一抹联系。
    魂芥袋里不仅有一块云隐石,还有许多锻体的丹药和灵果,甚至还有防身的法器和符箓,都是她特意为他准备的。
    寒风从窗纸缝隙漏进来,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
    坐在床边的少年只穿着洁白中衣,墨发红唇,嘴唇动了动,无声喊出那个今日才学会的词汇
    姐姐。
    弟子大比继续进行,容祁的表现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本以为毫无灵力的他第一轮就会被淘汰,没想到他居然一路过关斩将,挺进了最后。
    最后一场,容祁对上外门弟子第一人——陆辰逸。
    台下,裴苏苏身边站着的恰好是苏漪。
    周围许多弟子都在恭维苏漪,“陆师兄肯定会赢,到时候就能直接进内门,跟苏师姐一起成为内门弟子了。”
    苏漪很想做出平静的样子,可眼中的得意怎么藏都藏不住,笑着道:“还没打完呢,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虽然容祁最近表现得很厉害,但怎么说他都是个不能修炼的废人,陆师兄怎么可能打不过他?苏漪师姐你就别谦虚了。”
    苏漪俏丽的脸上带了几分与有荣焉的自得。
    “是啊,苏漪师姐和陆师兄修炼天赋那么好,我们所有人私下都觉得你们很般配呢,”说话的女修语气难掩酸意,看到一旁的裴苏苏,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她,“当然,除了某些没有自知之明,癞□□想吃天鹅肉的人以外。”
    “苏苏不会还对陆师兄心存痴心妄想吧?”
    之前说话的女修翻了个白眼,“嘁,特意站在视野最好的位置,不是为了看陆师兄,还能是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