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此时此刻, 令狐光耀和端木星雨估计还一起蹲在碎星城城内“食为天酒楼”内连连出恭啊!
    “食为天”的老板已经扛不住了来城主府求救了啊啊!
    他两个好像从今天早上就蹲到现在,人家老板找上门要求赔偿重修茅坑的钱和把顾客熏走的损失啊啊啊!
    啊啊啊啊——
    张姨娘觉得自己要疯了,这是一个有味道的噩耗,味道还挺浓, 挥之不去的那一种。
    她捂着头,只觉得额头上青筋突突突地在疯狂跳动,她穿着粗气,连连摆手:“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让我缓缓,让我仔细想想……”
    其实,张姨娘也不是什么单纯小白花,除了碎星城的少城主她不敢动,在各大公子、小姐身边安排人,是常规操作。
    她一直都知道最近端木星雨异动连连,甚至似乎私下里在联系什么人,张姨娘倒是猜测到他联系了令狐光耀,也猜测到端木星雨的某些小心思,但是她以为端木星雨只是想要私下里勾搭一下令狐光耀而已啊!
    她猜不到对方胆子肥的流油了竟然要给令狐光耀下药啊!
    还是泻药!?
    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难道话本里说的由爱生恨是真的!?
    头脑风暴了一番之后,张姨娘终于冷静下来了,所有的吐槽都尽数平复在脑海,她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
    “先把消息压下去,决不能让外人获悉如此丢人现眼的消息!”老实说,如果只是端木星雨一个人的话,张姨娘估计把对方当成死狗一样拖出来就完了,可是这加上了令狐光耀,她不得不慎重。
    “府中有能耐的医者皆去为琉璃公子看诊,切记,要封口。”
    “食为天那边,背后应该是秦家人,我稍后亲自登门去拜访秦家兄弟两。”
    陈管事一一应了,末了还有些回味不过来:“您说这三公子为的是啥呀?”
    张姨娘媚眼一转,冷笑一声:“估摸着确实是有下药的打算,但恐怕泻药是假,媚|药是真!只是不知是谁,竟及时调换了那药……”
    “这!”陈管事大惊失色,倏地一下脸色就白了,不可置信道,“三公子怎可,这恐怕波及两城啊!”
    “下/贱瘦马肚子里爬出来的狗东西,能有什么礼义廉耻?只顾着自己私欲的贱皮子,哪管之后洪水滔天!”张姨娘的心情已经平复了,现如今说着刻薄的话,却也漫不经心得很。
    后宅阴私,张姨娘可太会了,只要抓住了小尾巴,端木星雨那点小手段在她这里,还上不得台面。
    只是唯一让她郁闷的是那个率先察觉了端木星雨的计划的人,为何没有阻止端木星雨,反而用了这般手段?
    这个人,又是谁?
    会是……
    张姨娘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不论是不是她猜测的那人,她都将对此事完全不知情。
    只是,娘家人对琉璃城的态度,可以变一变了。
    端木星雨面如金纸地蹲着,腿已经完全麻了,没有了任何知觉,僵硬至极。
    可是,更让他难受的,却是计划的失败。
    为什么会这样?
    端木星雨也不知道。
    他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才私藏起来的,娘亲留下的“好东西”,竟然没有让他如愿与令狐光耀生米煮成熟饭,反而让令狐光耀差点就被淹死在粪坑里。
    难道是药物放久了,变质了吗?端木星雨有些不可置信地想着。
    实在不怪他这样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现在,他就这样蹲在茅坑里,已经足足四个时辰没有动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连五脏六腑都要拉出来了……
    而令狐光耀,就在他的隔壁。
    动静么,当然还是有的。
    只是这动静,并不美好,因为这过于朴实无华的动静和声响,会令那个叫端木星雨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琉璃公子,也跌落凡尘,变成一个也会稀里哗啦地拉屎,一边拉屎一边还在“噗噗噗”放连环响屁的俗不可耐的凡人。
    同样地,他自己本人的形象,恐怕也不复当初那个单纯无辜不谙世事的小美好了,端木星雨绝望地想,自今日以后,恐怕光耀哥哥想起他,就会想起这个臭不可闻的茅坑,以及那一桶又一桶装满了的粪桶……
    还有那令人尴尬到头皮炸开,却又令人舒爽得恨不得喟叹出声的,稀里哗啦的——顺畅之音!
    回不去了,端木星雨流下了悲伤的眼泪,他和令狐光耀,已经彻彻底底地回不去了。
    端木星雨咬碎了一口牙,心里悔恨非常,他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也吃一点那个药呢!?那个可能已经变质了的,甚至在功效上如脱缰的野狗一样一去不复还的药!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也吃一点的话,就能洗刷清楚自己身上的疑点呢?
    做都做了,坦然点不行吗?生米煮成了熟饭之后,令狐光耀再怎么厌恶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账啊,只要认账了,之后如何经营,就全凭他的本事了!
    就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最后令狐光耀还会彻底厌恶他,但是至少,不吃那个药的话,他就不用经受茅坑一日这恐怖的一遭了!
    而隔壁的令狐光耀是怎么想的呢?
    他上当受骗后,所有的震惊、不可置信、狂怒、尴尬、羞耻……等等所有的情绪,都彻底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