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西山,我找机会离开,恰在我离开时,斯见和刺客一同来了我离开的那处。”
    “刺客要杀斯见,斯见从悬崖上落了下去,那时我正好拿着藤蔓在攀在悬崖壁上。”
    “刺客过来,发现了我,我用小贱对付他们。”
    “没曾想,斯见掉下来时,抓住了我的手,我的小贱因此掉落,那藤蔓也被刺客落下来的剑割断,我们双双落了下去。”
    帝聿听着,拿过茶壶,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
    他听的似漫不经心,半点异样都未有。
    商凉玥看着帝聿的动作,“小贱没有落到湖里,我和斯见落到了湖里,我把他救了起来,把小贱找回。”
    说着,商凉玥顿了下,眼睛也划过一道厉色。
    “斯见会武。”
    帝聿喝茶的动作停顿。
    商凉玥,“他抓住我的那一下,有技巧,不是不会武的人的手法。”
    此事,商凉玥从未与帝聿说过。
    那西山之事,她也从未与王爷说。
    不是不说,而是未有这么一个合适的时机。
    现下,这时机就是最合适的。
    帝聿放下茶杯,眼帘微抬。
    当他眼帘抬起的那一刻,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墨色里消失。
    “王爷,斯见是不是做了什么。”
    商凉玥看着帝聿,眼里有光在闪。
    那是冷光。
    不是对帝聿,而是对斯见。
    王爷突然问起小贱,不是随意问问,而且,王爷的问话,加上她的回答,明显就是和斯见有关。
    帝聿手微动,一把黑色的小贱落在桌上。
    商凉玥看见,一惊,“这是……”
    想到什么,商凉玥声音一瞬止住。
    这不是她的小贱。
    王爷不可能拿走她的小贱,且,她的小贱现下就在她怀里。
    商凉玥看着这与她所制一模一样的小贱,拿起来。
    很快,商凉玥笑了。
    假的。
    她的小贱,一拿便知晓。
    而这,明显就是假的。
    可以说,除了外面看着一样,里面,没有一点是一样的。
    完完全全的冒牌货。
    商凉玥手在冒牌货上动,她细白的手指跟挽花一样,不过几息,冒牌货被拆的四分五裂,落在桌上。
    帝聿看着商凉玥的手,从她拿起小贱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便未离开过商凉玥的手。
    直至现下。
    他的视线落在了桌上分成各个部位的零件上。
    商凉玥,“王爷,这是斯见给你的?”
    除了王爷,没有人会做出外表与她的小贱一模一样的东西。
    而当斯见看见后,他会做出来,也不稀奇。
    本来,对斯见这样的人,商凉玥便从未低估他。
    当然,商凉玥为何会问斯见,而不是王爷。
    不是她觉得王爷做不出来,而是王爷未有那闲工夫。
    “他给你的。”
    “嗯?”
    商凉玥皱眉。
    给她的?
    这个‘他’自然是斯见。
    只是,她什么时候能让斯见给她一个冒牌货了?
    帝聿看着桌上拆开的冒牌货,“他让人给晋儿,说把此物给你。”
    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更是听不出喜怒。
    但确然是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声音。
    帝聿不为斯见的话所动,更不受他行为的影响。
    商凉玥听见帝聿的话,表情怪异。
    让人给帝久晋,再给她?
    意思是,帝久晋知晓了她的身份,并且,斯见知晓了帝久晋知晓她的身份?
    斯见拿出这冒牌货来,就是想确定她的身份?
    商凉玥觉得,怕是未有这般复杂。
    “王爷,帝久晋……”
    “晋儿如今也该知晓你的身份了。”
    如今,该知晓……
    商凉玥瞬时明白。
    帝久晋不知晓她的身份,但斯见知晓。
    而如今,因为这个冒牌货,帝久晋知晓了。
    那么,帝久晋该如何做?
    把她交出去?
    商凉玥可是听闻了的,辽源在费尽心思的得到她。
    商凉玥看帝聿,“王爷可有甚打算?”
    “无甚打算。”
    帝聿手落在商凉玥的手上,把她的一双手包裹进掌心,“日后不到万不得已,莫要再用小贱。”
    商凉玥顿住,面上带笑的神色收了。
    “好。”
    斯见仅看她用过一切小贱便做出一模一样的来,实力不容小觑。
    如若小贱落到他手中,商凉玥相信,他定能极快做出完整的,一模一样的来。
    技术这个东西,在聪明人面前,从来不是事儿。
    覃王府。
    夜色深深落在黎洲城,也深深落在书房里。
    帝久晋坐在书房里,坐的那叫一个正直,就连神色,亦是一片正色。
    只是,他脑子现下极懵。
    张鱼是师父,师父是张鱼,而夜姑娘是张鱼,那夜姑娘就是他师父。
    他师父就是夜姑娘。
    传言说,夜姑娘是皇叔的心尖人,那就是他皇婶。
    那么,张鱼是师父,是夜姑娘,也就是他的皇婶。
    他的皇婶……
    帝久晋顿时苦了。
    整个人由内到外的苦了,苦的全身都不舒坦。
    明明张鱼是男子,那样一个男子怎的就是夜姑娘,怎的就是他皇婶?
    莫不是哪里弄错了?
    对于这个问题,帝久晋想了许久,都推翻不了商凉玥是他皇婶的事。
    他很痛苦,很纠结。
    但归根结底,主要是他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师父变皇婶这么一件事。
    帝久晋手抓脑袋,神情要多痛苦久有多痛苦。
    侍卫在他身后站着,见帝久晋这模样,忍不住出声,“殿下?”
    “……”
    帝久晋不出声,这一刻,他沉浸在自己的痛苦海洋里,不想出来。
    侍卫却极为担心,再次叫,“殿下?”
    “……”
    “殿下?您可是……”
    “闭嘴!”
    帝久晋猛的怒声,侍卫不敢再问,低头。
    不过,很快的,帝久晋出声,“昨日传言说什么?”
    侍卫一顿,看帝久晋,帝久晋面上未有怒气,但明显的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侍卫极快说:“昨日传言说,张鱼是夜姑娘,也姑娘是王爷的心尖人。”
    “在西山狩猎,辽源十四王子,蓝月二皇子同时对夜姑娘倾心,此事被王爷察觉后,把夜姑娘藏了起来,就是怕夜姑娘……”
    “够了!”
    帝久晋猛然出声,打断侍卫。
    而他目光,从痛苦纠结之色,变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