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去有五六分钟,藤白像是才看明白所有用药的说明,拿着走到了床边。
    一小瓶盐水,三四管药膏,还有纱布和棉签。
    藤白坐在床旁解释:“要先敷十五分钟盐水,会有点疼。”
    那何止有点疼。
    沈可衍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摔伤得比较严重,他妈妈带他去医院,那医生用盐水往他腿上抹的时候,他嚎得就差把医院的屋顶掀了。
    那天后整整一个星期,他做梦都梦到医生那张脸,半夜被吓醒又是一顿哭,吓得他妈妈原本说好要去医院换药都没敢再带他去。
    沈可衍看着藤白拆开盐水的盖子往纱布上倒,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床里面靠了一下。
    几乎都要开口说“要不是跳过这个步骤吧”,抬头看到藤白倒盐水时认真的表情,妥协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认了。
    他脑袋埋在枕头里,做足了准备等了好半晌,结果一直没等到预料中的痛感。
    藤白坐在床边也没有半点响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沈可衍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等到藤白的动作,才从枕头里拔出脑袋,扭头朝藤白看去。
    他发现藤白换了个姿势,不再是侧坐在床旁,而是朝着他的方向跪坐着,手上还放着已经用盐水湿润过的纱布。
    看动作一切正常,他便又往上看藤白的脸,发现藤白的视线正有些愣地锁在一处,脸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在浴室里被蒸红的,还是被房间里的空调热风吹红的,从脸到脖子甚至连没被睡衣遮盖住的手臂都有两分红。
    沈可衍顺着藤白的视线往后一看,愣了两秒,气乐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又无奈又好笑地笑看着藤白,罕见地从嘴里吐了句脏话出来:“藤白你他妈的……”
    藤白被他这一句叫回了神来,看向沈可衍,眨了两下眼睛,伸手拉了一下沈可衍,像是要让他躺回去。
    沈可衍轻拍了一下藤白的手,没有躺回去,跟藤白一样跪坐在床上,笑看着藤白:“你不是说给我抹药吗?你刚刚在干什么?”
    藤白一脸认真地看了他两眼,视线往下,落在了藤白卡在胯中间的裤子上。
    沈可衍见他被抓住了还这么明目张胆,瞬间笑没声了:“还看?”
    藤白又仰起头来看他。
    沈可衍刚刚躺下的时候,为了方便藤白抹药,就把裤子往下扯了一点点。
    藤白的这条睡裤本来就松,沈可衍刚才在床上的几下动静,裤子就往下滑了一点,卡在了中间。
    他刚才满心都在敷盐水的那种痛上,丝毫没注意到,顺着藤白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
    裤腰带卡在中间,因为有松紧的缘故,挤压着肉,中间的股.沟若隐若现,再加上从平坦腰线往后的那一点幅度。
    这种程度简直比两个人面对面洗澡还要撩人。
    沈可衍越想越想笑,尤其是在看到藤白那副认真的表情以后,他扯着裤子往上拉到腰际,笑看着藤白。
    藤白听到他的动作,便又往下看了一眼,一眼掠过以后,他又一次看向沈可衍,竟然问:“为什么要拉上去?”
    沈可衍反被藤白问懵了。
    他笑了半天,开口笑问藤白:“为什么不拉上去?”
    藤白捏着手里那块纱布,纱布上的盐水因为他略微收紧的手汇聚出了一滴水珠,往下滴,滴到了藤白房间深色的床单上。
    藤白靠过去一点,认真对沈可衍道:“好看。”
    说完他又靠近一点,避开沈可衍的伤口把沈可衍搂住,脸贴了一下沈可衍的脸,认真地夸奖道:“衍衍好看。”
    藤白一带上那种半撒娇的语气,沈可衍就受不住。
    他一只手抵在藤白肩上,揉了两下藤白发烫的脸,问:“嗯好看,然后呢?”
    藤白听到沈可衍的问话,便稍微挪开了一点,认真地看着沈可衍,吐出了一个字:“做。”
    沈可衍笑得后背的伤口都被扯着疼,他无奈道:“你还真是活学活用,知道怎么做吗?”
    藤白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道:“生理课有普及过。”
    “那是男生和女生,男生和男生不一样。”
    藤白听着沈可衍的话,像是在琢磨,琢磨了好一会,又凑过去和沈可衍脸贴脸,问沈可衍:“衍衍知道吗?”
    沈可衍笑着逗他:“我也不知道。”
    藤白稍微侧了侧脸,嘴唇在沈可衍的脸上轻轻擦过,好一会没了声音,半晌后才又道:“没关系,可以查,我做功课。”
    他说着态度认真而严谨,仿佛说做的功课是课堂上的预习作业。
    说完他亲了沈可衍一下,又道:“先抹药,抹完我查资料。”
    而后便往外退了一点,拉着沈可衍像是要沈可衍趴回去。
    沈可衍不动,笑看着藤白,直到藤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才开口道:“那也不行,至少今天不行。”
    “为什么?”藤白认真问,“因为受伤了伤口会疼吗?”
    “我还有几个月才到十八。”
    藤白似乎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又道,“我以为你和我同岁。”
    “为什么这么以为?”
    “你是上半年生日,我是下半年。”藤白认真回答。
    沈可衍盯着藤白看了一会,忽地凑过去小声笑问藤白:“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在上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