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押送的队伍在树林里的路刚行至一半,就听到前方突然嘈杂起来。
    钟徽抬手示意队伍停下,皱眉道: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不着调的声音响起:哎呀,各位官爷,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杰舸戏班的你没听说过?可惜可惜,那下次我们再来北德时一定邀请各位官爷来看我们的表演。你看你们,一个个眉头紧锁的,二十岁都要愁成四十岁了,要不看点戏法乐呵乐呵?
    钟徽看清来者,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呵道:此乃官道,谁允许你们从这儿过了?!
    哎呀,这是官道?不许平民走的吗?陈杰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笑弯了的眼睛,真的对不起啊官爷们,我们戏班满天下跑,对每个地方可以说是熟但又不熟,没能打听周到,还望官爷们大人有大量。
    有的人嘴前无物,但不发一声,比如秦楷铭。
    有的人嘴都被蒙上了,但声音还止不住,比如陈杰。
    钟徽被他吵得脑壳疼,不悦道:滚滚滚,快走!
    陈杰笑道:官爷,你看我们这运帐篷运器具的,车有四五辆,马有十多匹,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滚不完,可能要劳您们稍等片刻。要不,我们现场给官爷们表演几段,给大家解个闷?
    钟徽忍无可忍,拔剑威胁道:闭嘴!
    突然,秦楷铭听到顾盼的心声传来:学神,把口鼻捂住。
    他依言用手捂住口鼻,就在这时,有士兵惊呼一声:头顶上有人!
    钟徽闻言抬头:什么?!
    只见田薇蒙着半张脸脸,正骑着独轮车漂浮在他们头顶上。
    仔细一看,才发现独轮车轮下碾着一根细细的白铁丝,这根细长的铁丝一头一尾分别钉在了道路左右两旁的松柏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如果不是特意抬头凝视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惊呼出声的那个士兵也是突然觉得头上一暗,还以为是云的阴影,没想到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绘着奇怪图案的轮子。
    田薇不愧是多年老杂技演员,被发现后虽然心里很慌,但是操作依然十分的稳,她骑着独轮,一手抓着一把不知名的粉末,而后一洒,白色粉末一时如同飘下的小雪,皆被士兵们吸入了体内。
    这粉末乃是安眠粉,虽不至于让人吸了后立即睡去,但起码能麻痹神经,令人腿脚发软一段时间。
    果然,吸入粉末后,一群人都瘫软在地上。
    田薇夹着独轮车翻身一跃,在空中打了个转,而后人车分离。
    车被何晓梦冲出来接住了,而人则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后,稳稳着陆。
    钟徽毕竟是副将,体质比一般士兵好一些,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他用剑撑着站了起来,欲要追上落地后的田薇,却被郑舸拦住了。
    郑舸下半边脸化了妆,鼻子上顶着一个橘色的球,手上还同时抛着七八个,他抛着抛着依次让这些球砰砰砰地呈直线砸向了钟徽的身体,仿佛连环枪。
    钟徽被连续击打,又跪到了地上。
    最后,郑舸鼻子上的那个球也抛了出来,砸中他的鼻梁。
    钟徽这下终于被砸晕了。
    陈杰还站在原地,面对着一地倒下的兵,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各位官爷观看我们戏班的表演。
    而早在钟徽去追田薇时,顾盼便用着一块布,顺着铁丝一路滑下,在快到囚车的位置跳到了囚车前,闪亮登场。
    顾盼道:学神,我来救你了!
    她昨天本就想要借助整个戏团的力量,但是她深知自己作为一个才加入不到几天的新成员,是没有什么号召力的,所以她便以田薇为突破口,要是田薇想来帮助她,那么陈杰他们肯定不会放任她不管。
    秦楷铭由衷道:表演很精彩。
    谢谢夸奖。顾盼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锁,学神,你这囚车的锁在哪里?你知道吗?
    秦楷铭摇了摇头:我刚才也观察过了,但他们只是把门一关,就开不了了。
    田薇那边已经准备要走了,犹豫了一下后朝这边道:顾阿蝶,你动作快点!
    顾盼怕拖累他们,回道:你们先走!我这里会想办法的!谢谢了!
    经过这次事后,杰舸戏班应该再也不会来北德城演出了。
    不过密室逃脱的期限快到了,等到他们解除逃脱,这个世界也不复存在了。
    秦楷铭却捕捉到了一件新鲜事,挑眉道:阿蝶?
    顾盼回应得很淡定:哎,巧巧。
    秦楷铭:
    找到最后,两人还是没找到锁,但是在门的最下方,顾盼找到了一排隐藏的机关,被一层与门框同色的金属片覆盖。
    移开金属片,是三个五瓣形的凹陷。
    五瓣形?
    顾盼一愣,随后她掏出包里一直放着的三枚五瓣硬币,依照金银铜的顺序,从左到右放了进去。
    金币,是白知遥给的;银币,是林疏桐给的;铜币,是孟康莉给的。
    这三个人,可以说是她命中三个贵人了。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