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詹静看电影或者看国外的剧集时听到的曲子,很喜欢,干脆找了小提琴版的谱子来,让冬稚现场拉给她听。
    冬稚的记忆能力很强,趁着钢琴演奏的空隙翻一翻,将谱子在心里过一遍,马上就能流畅地演奏出来。
    冬稚正看着谱子,刚翻一页,詹静端着两块蛋糕走过来。一块放到弹钢琴的姐姐面前,那位姐姐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动作不停,琴声也不停,冲詹静笑了一下。
    另一块蛋糕,詹静端给了冬稚。
    冬稚一愣。
    詹静把蛋糕放在她旁边,垫起脚,跟台子上的她说:你的小提琴拉得真的很好听!笑了下,放平脚跟,要是累的话过去那边坐一下?有饮料和吃的,你也站了这么久了。
    冬稚没想她会邀请自己,微微笑道:谢谢。我就不过去了,学琴练习的时候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很正常,我不累。
    那你吃点蛋糕。
    冬稚不是很爱吃甜食,尤其蛋糕的奶油,对于她来说,口感过于腻了。
    我
    脱口想要拒绝,视线对上詹静的眼睛,见她正笑着看自己,满含期待。
    澄澈,明晰,不谙世事,她的眼神里很干净,一看就能看得出,是那种富裕人家疼爱着长大的孩子。
    冬稚抿了下唇,终归还是点了点头,好。
    她拿起叉子,挖一口蛋糕吃下去,甜味在嘴里漫开。
    詹静说:多吃两口!哎你来之前吃饭了吧?
    嗯。冬稚说,吃过了。
    那就好,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啊,不要不好意思。
    冬稚说好。
    詹静挥挥手,转身就要回客人那边。
    冬稚忽然叫住她:詹静。
    詹静一顿,回头,嗯?怎么了?
    生日快乐。冬稚颔首,祝福她。
    詹静愣了一下,而后绽开大大的笑:谢谢!
    生日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冬稚去厕所,正好收到陈就的消息。
    我在丽鼎酒店门口,你方不方便出来一下。
    冬稚想了想,出去见他。
    陈就站在酒店大门侧边,他穿一件白色羽绒,里面米色毛衣的领子扫及下巴,酒店里的光隔着透明墙壁,像被过滤了一遍,映照出来,落在他身上,是一种模糊的温柔。
    冬稚收回目光,问:找我什么事?
    他没答,反问:你给詹静的生日宴会伴奏?
    她点头,你怎么知道。
    朋友告诉我的。
    哦。
    陈就默了默,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东西,递给她。
    她没接,盯着看,什么东西?
    糖,提神用的。我晚上看书复习的时候困了就吃这个,很好用。你至少要待到十一点?累得话吃这个也有效。陈就说着,塞给她。
    你来就是给我这个?
    嗯。今天我和同学约了打游戏。
    那你怎么会跑到这来?
    他说饿了想吃东西,本来要叫外卖,我说我出来买,刚好有点事。他说的有点事,想来就是眼下这点。
    冬稚慢慢收拢手指,握紧那支铁罐糖冰凉的盒子,垂下眼,知道了,你去吧。
    陈就没走,那双承载着浓重夜色的睫翼在静谧中翕合颤动。
    冬稚。
    她抬头,嗯?
    这没有什么。他说,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一点都不羞耻。也并不会玷污什么,只能证明你很厉害,在大多数人都还找不到方向的时候,你已经掌握了自己的优势。豫叔如果知道,肯定也会觉得骄傲。
    冬稚看着他,喉间滑动,没说出话。
    今天我出门的时候勤嫂问我是不是去参加学校里的活动,我猜你是这么跟她说的,我就也说了是。勤嫂那边如果你不想让她知道的话,我会帮你瞒着。
    陈就又重复了一遍,像是怕她听不进去,这没有什么。
    他没有多留,让她进去,等她过了旋转门,就去了路边拦车。
    冬稚停在大厅入口,看他拉开车门,坐上车,直至车开远。
    有的时候她觉得陈就早就变了,他们朝着两个方向,背对背走得有些远,甚至,他开始不再相信她。有的时候又觉得,其实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一眼就能看穿她。
    在彭柳家待到十点,陈就差不多该回去,你问问你同桌,詹静那边散了没有。
    你是想问冬稚还在不在那?早说嚒,我带你一起去就是了。彭柳嘀咕着,给同桌打了个电话。
    问了几句,挂断,彭柳告诉他:还没散。你要不在我家再待会?
    不了。
    陈就告辞,离开彭柳家,就近找了个咖啡厅喝热饮。
    到十一点半,陈就打电话给冬稚,没人接。他耐着性子又等了十分钟,再打电话给冬稚,还是没人接。不得已,只能一个电话又打给彭柳:詹静的生日会还没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