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方玉瓷按下抽卡召唤键，然后从虚拟屏上绽放的烟花数量，就提前猜出这次抽到的是四星灵魂。果然，接下来虚拟屏上显示出一行字――
[ 恭喜您开出四星灵魂：擅长养花养鸟养猫养狗的太监谭鹊！ ]
方玉瓷微微有些惊讶，“这谭鹊，还是个全才啊？”
但是这个全才是谁？方玉瓷实在想不起来了。
倒是白露听到谭鹊的名字后立刻就想起来了，“谭鹊是花鸟房里的太监，小矮个、微胖脸，怎么这次把他召唤来了？”
方玉瓷也不明白，对白露说道，“系统召唤大概是随机的吧。”先皇后都被她召唤来了，召唤来一个花鸟房的太监也没什么。
这次系统显示的地点又在医院，方玉瓷和白露急匆匆地赶过去。然后得知原本的谭鹊是自杀，服用过量安眠药，洗胃后已经被抢救了过来，然而只有谭鹊自己和方玉瓷等人知道，谭鹊的身体里其实已经换了一个人。
公立医院里人来人往，方玉瓷和白露不方便多说，谭鹊就一直用惊惧又茫然的眼神四处打量。
方玉瓷和白露倒是很快弄清楚了谭鹊的自杀原因――谭鹊的手机上的各种网贷app不下十个，明显每个月拆东墙补西墙，早已到了补不下去的地步。
方玉瓷粗略心算了一下，上一个谭鹊欠下的债利滚利已经滚到了三十多万，网贷的利息又高，谭鹊作为一个在公司上班的普通职员，每个月的收入连利息都不够还。
如今三十万的债务，其实大部分都是滚出来的利息，谭鹊当初借的本金只有十多万，通通用于消费――用来买新款手机、新款电脑、键盘耳机、潮牌t恤、限量款运动鞋……
谭鹊每一次买东西，都觉得自己没花多少钱，下个月开了工资就能还清了，然而一笔又一笔的消费最终积累成一个远超过他偿还能力的数字。信用卡还不上之后去借网贷，更是自此落入了深渊。
方玉瓷头疼不已，系统为古代灵魂找到的身体，怎么一个比一个麻烦缠身？方玉瓷原本以为住着廉租房靠着低保生活的鲍师傅，已经是最穷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欠债三十多万的。
新宫工作室现在是有钱，为沁园坊的推广赚到的钱，工作室搬进了新的写字楼，又添置了新的桌椅家具、电脑相机，账上依旧有不少余钱。
但是这些钱都在工作室的公账上，并不属于方玉瓷的个人财产，她每个月为自己开的工资并不高。
既然是公账上的钱，方玉瓷自然无法自己一个人做主，“不如大家一起举手表决吧？”
大家一起决定要不要先借给谭鹊这笔钱，将谭鹊在各个网贷app上的债务还请，然后让谭鹊以合理的利息将钱按月偿还给工作室。
方玉瓷将这件事告诉大家之后，大家都同意帮谭鹊一把，毕竟这是上一个谭鹊遗留下来的问题，和现在的谭鹊无关。只不过现在的谭鹊要以对方的身体继续生活，要用同一张脸、同样的指纹、同样的身份证号……
既然大家全都同意，方玉瓷就将钱从公司账号提取出来，先帮谭鹊还清债务了。
谭鹊如今已经从原本公司辞职了，毕竟他现在连最基本的拼音打字都不会，对着最简单的办公软件更是两眼一抹黑，即使不主动辞职也一定会被辞退，到时候被公司所有人发现，没准还要落下一个吃安眠药变成傻子的名声。
而且谭鹊靠着原本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也根本还不清三十多万的债务。谭鹊辞职之后，已经和新宫工作室签了网红经济合约，如今一门心思地想要在网上走红，多多赚钱、尽早还债。
虽然谭鹊在弄明白现代的三十万相当于古代的多少白银之后，也觉得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但是能用三十万再换一次活着的机会，谭鹊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个再合适的买卖了！
谭鹊在弄明白网红是什么样的职业，如何能吸引人气、赚更多钱之后，去花鸟市场精挑细选了一只鹦鹉一只八哥，从零开始，每天定时直播自己如何训鸟。
除此之外，谭鹊做了一番功课之后，了解到现在最多人喜欢的花卉不是牡丹也不是菊花，竟然是各种各样的多肉植物，顿时有些弄不懂现代人的审美。
不过谭鹊自己弄不懂，并不影响他投其所好，他了解了一番多肉植物的习性之后，顿时就放心了。对谭鹊来讲，多肉植物实在是太好养了！比他以前在宫中侍弄过的娇贵花卉们容易养太多了！
他先每天定时直播，和大家分享一下养好多肉植物的窍门，再每天拼几盆漂亮的多肉盆景供大家赏玩，等到直播快结束的时候，直接抽奖把几盆多肉盆景送出去，不愁吸引不到人来观看，每天攒攒人气，人气自然就越来越高了。
擅长训鸟、擅长养花，都是系统盖在谭鹊身上的戳，方玉瓷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看到谭鹊这股拼命工作拼命赚钱的劲头，方玉瓷觉得谭鹊没准能成为新宫工作室的所有签约网红中红的最快的。
毕竟鲍师傅特别佛系，寒露一般佛系，钱俊虽然充满鸡血，但是要兼顾网红事业和读书。
方玉瓷想到系统对谭鹊的评价，又交给了他一项任务――帮元宝减肥。
元宝减肥这件事，方玉瓷自己真的努力过了，然而直到今天成效甚微。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元宝随便吃吃就蹭蹭地长肉，每天控制饮食加上她逼着元宝运动，减重却非常缓慢。
难道这就是大橘与生俱来的种族天赋？
好在现在正好召唤来了谭鹊，方玉瓷就将这件事交给专业人士来做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谭鹊每天上午、下午、晚上定时三场直播，分别直播训鸟、种多肉、给大橘减肥……三场直播中给大橘减肥的直播人气明显最高！
只不过元宝对减肥直播十分抗拒，然而不知道谭鹊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元宝竟然完全无法拒绝谭鹊，每一次都乖乖配合。直到直播结束之后，元宝回过神来后才开始生气！
而且最神奇的是，元宝完全不会对着谭鹊生气，它只会对着方玉瓷一个人生气！
张开嘴巴朝着方玉瓷哈气，和方玉瓷吵架，然后用屁股对着方玉瓷冷战！
方玉瓷：……
她只能安慰自己，元宝将她视为唯一的主人。无论元宝受到怎样的委屈，都是她这个主人没有做好。
.
方玉瓷、鲍师傅、寒露和钱俊等人的粉丝，都是共享的，如今新宫工作室多了一个谭鹊，粉丝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呦！训鸟啊？我爸养鸟十几年了，想把鸟训好其实还挺难的，不仅要看训鸟人的本事，其实也很看训练的鸟的天分，所以其实是一件有点碰运气的事。新来的网红小哥谭鹊这么自信吗？从零开始直播训鸟！”
“谭鹊？这是艺名吧？为了更有特点、让大家更容易记住吗？”
“娘娘都是从哪里签到的这些奇人？直播内容和其他网红、其他工作室都不一样，最起码我从来没有见过训鸟、种花、给大橘减肥三场直播一起来的！”
“娘娘不忘初心，这还是在继续后宫绝活系列吧？但是谭鹊小哥的绝活是不是有点多？一个人有三样？这要是在古代后宫的话，到底是属于花鸟房还是驯兽司啊？”
“啊啊啊啊元宝元宝！我每天都能看到元宝了！”
“金宝呢？金宝也有点胖啊，谭鹊小哥带着金宝一起减肥健身呗！”
“元宝加油啊！在八哥学会说话，鹦鹉学会跟着摩托车飞之前，你一定要变成一只苗条的猫啊！你的任务比八哥和鹦鹉都更简单，输了也太丢人了吧！”
在粉丝们渐渐发现谭鹊这个新人之后，如果碰上谭鹊直播的时候正好有空，就会打开直播看看，然后就这样被吸引住了。
随着谭鹊的直播观看人数越来越高，谭鹊已经在和方玉瓷商量流量变现的事情了，“虽然现在直播有不少打赏收入，但是我想是不是卖点东西赚钱更快？”
“比如说鸟类饲料、多肉、花盆……”
方玉瓷有些犹豫，她一直不希望新宫工作室的网红为了变现，影响直播和视频的质量。但是谭鹊现在身上欠着三十多万的债务，方玉瓷觉得拒绝谭鹊卖货还钱又有点不近人情。
就在方玉瓷准备和大家讨论这件事时，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旅游梦，带着鲍师傅去澳门旅游了一趟的程运回来了。
程运直接向新宫工作室的账户里转了三十多万，正好补齐了借给谭鹊的金额。
方玉瓷：？？？！！！
“你这钱是哪里来的？”
程运该不会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吧！
程运笑着对方玉瓷说道，“娘娘放心。我去澳门旅游的时候，走进赌场见识了一番，这些钱都是我从赌场赢的。”
“合法收入，缴过税的。”
第43章
“嘶――”方玉瓷倒吸一口冷气, 一时间难以接受程运从澳门赌场赢回来三十多万这件事。
在赌场赢三千、赢三万，都可以说是运气好，但是在赌场赢三十多万……这已经超出方玉瓷的想象范围了。
是程运运气逆天？一把就赢了三十万？不会, 程运没有那么多的本钱。
那么程运只能一场一场又一场的赌，保证自己赢多输少, 靠手里的三千赢到一万，再靠手里的一万赢到三万……像滚雪球一样将自己手中的钱越滚越多。
而这显然靠的不是运气, 而是实力了。
钱俊看到方玉瓷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忍不住说道，“程哥哥玩骰子一向厉害，当年我在宫里刚认识程哥哥的时候，程哥哥的赌技就很不一般了。”
“程哥哥和太监们玩骰子，想输就输、想赢就赢, 想输多少输多少、想赢多少赢多少。”
“程哥哥不仅能自己赢, 还能想让谁赢就让谁赢。如果哪个小太监最近给程哥哥帮了忙、为程哥哥行了方便, 半夜的赌桌上, 程哥哥一定会让别人都把钱输给那个小太监。”
方玉瓷：⊙⊙
钱俊的话中信息量太大, 方玉瓷已经不知道该震惊哪方面了。
首先, 宫里是禁止赌博的, 没想到太监们竟然还是在宫里赌博，就连她自己宫里的大太监程运也参与其中，而且将赌博作为拉拢人心的一种手段。
其次, 钱俊上辈子在宫中去世得早，那时候程运也还很年轻，就有这样的赌技和手段……如今又过了十几年, 方玉瓷更无法想象程运现在的水平了……
程运看到方玉瓷震惊的表情，竟然还小小谦虚了一下, “没什么，过去在宫里赌，都是自己摇骰子，骰子都是动过手脚的，还不是想摇成什么样就摇成什么样。”
“现代的赌场是没办法出老千的，监控视频全都拍的清清楚楚，不论出老千的动作有多快，调出监控视频来慢放总能看清楚。所以想要赢钱，不能靠骰子，只能靠牌类……我来到现代后也是认真钻研了这么多个月，才有了一点小小的心得。”
“这次借着旅游的机会，小小试水了一把，正好听说了谭鹊欠债的事，谭鹊欠的钱赢到了，我就停手了。”
“不过是术业有专攻，现代的牌类虽然和古代的不一样，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我在古代钻研十几年后的领悟，大部分也都还能用。如果娘娘把自己从小到大学习数理化的时间，全都用来学牌技，水平不会比我差的。”
方玉瓷：……才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这世上潜心钻研赌博几十年、钻研炒股几十年……最终输的倾家荡产、赔到债务缠身的赌徒还少吗？甚至不少海外名校毕业的数学专业的高材生，打□□照样赔到底掉。
她自己这种高中数学压轴题都做的痛苦万分的人，就算真的把义务教育的时间全都用来钻研赌技，也学不来程运的这一身本事。
程运将三十多万打到了工作室的公账上，如今的债务就变成了谭鹊个人欠程运个人的债务，程运大方地为谭鹊免除了利息，让谭鹊按月偿还本金就好。
谭鹊十分不好意思，想要给利息。程运坚决不收，对谭鹊说道，“赌桌上赚来的钱还收利息，这可太折福了！”
“那些赌桌上的散财童子，有些是技不如人、有些是运气不好，但是成天在赌桌上输，输了还不见愁眉苦脸，下次照样笑眯眯地来散财的……十有八九是手里的钱来路不正，散出去一些求个心安。真正踏踏实实辛辛苦苦赚钱的，有几个舍得大把大把的钱往赌桌上撒啊？”
谭鹊：“……我记得刚认识程哥哥的时候，程哥哥每次和太监们赌钱，基本上都是输的那个。”
程运看到谭鹊满脸都写着“没想到程哥哥那么早就做下亏心事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想什么呢！我往外散钱是为了和大家打好关系，在宫里行走方便！”
谭鹊突然想到，“程哥哥的名字，难道也是进宫后改的？是不是为了有个好运气？”
谭鹊自己就是这样，进宫当太监的都是贱命，自然取得也都是贱名，谭鹊原名谭狗子，但是进宫当差后自然不能再叫这样的名字，以免污了主子的耳朵。
于是当初花鸟房的大太监就随手指着笼子里的喜鹊，给他取了谭鹊这个名字，“你的名字里本来就是动物，现在也改个动物。狗子不雅，我们花鸟房也没有猫猫狗狗，最多的就是鸟雀，喜鹊的鹊字吉利得很，你以后就叫谭鹊吧。”
谭鹊一直觉得大太监给他取的名字的确不错，他从花鸟房被调到驯兽司、又从驯兽司调回花鸟房，虽然不像主子面前的太监们那样油水足、有风光，但是也没什么勾心斗角，一直清清静静。
不论是猫狗还是花鸟，只有你用心对它们好，它们一定会回报你的。反倒是人不一定，以怨报德的人在宫里宫外都少不了。
谭鹊最终在宫里是病死的，太监里本就少有长寿的，从小就落下一身病，谭鹊活到这个年纪也勉强满意了，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能重新活一辈子的机会。
程运听到谭鹊的话，也回想起自己刚进宫的时候，他原本的名字也不叫程运，叫程大柱，这样的名字不能入贵人的耳是一回事，另外就是如果大家不改名，恐怕在宫里喊一声大柱，一下子就有几十个太监抬头。
不过程运的名字不是大太监为他改的，而是他自己改的，那时候他年纪还小，虽然天天把我命由我不由天挂在嘴边，但是心底到底还是期盼老天爷能给他留一丝好运的，于是就为自己改名为运。
当然，程运是绝不可能将自己原本的名字程大柱，以及自己当初改名时的心路历程告诉谭鹊的。
程运对着谭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谭鹊一缩脖子，顿时就不敢再问了。自从他穿越到现代之后，见到的程运都是优哉游哉的样子，一时间竟然大意了。
看来不管到哪里，程哥哥都是他程哥哥，何况现在程运身上还多了一重身份，是他的债主。
方玉瓷听到程运的本事，心痒难耐，和程运商量道，“我去买个骰子，你在工作室露一手？”
程运现在既不是方玉瓷的太监，也不是方玉瓷的员工，万事都要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