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起不着寸缕的身子,为司清湖穿上白色的里衣,扣到最上面那颗扣子。看着怀里人散乱的柔发,她把头发拨弄整齐,露出漂亮安恬的睡容,脸颊还是绯红的。
    萧桐唇畔轻翘,抚了抚那张脸,心里忍不住感叹,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美好的女子?
    她躺下司清湖身边,盖好被子,把人搂入怀中,吻了吻她的唇,道:“晚安。”
    油灯燃尽,炭火式微,破晓的微光伴随着呼呼的风声透过门扇进入屋里,架子床上的两人盖着厚厚的锦被抱在一起睡,暖融融的。
    司清湖动了动,小腹、腿间袭来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睁开模糊的双眼,就见到萧桐恬静的睡容,目光变得清醒,想起昨夜的缠绵,羞赧、心里也甘甘甜甜的。她摸着萧桐的脸,细细打量起来。
    黑发紧束,凌乱的几条发丝散落在饱满的额头,白皙光滑的肌肤,弯如月牙、浓如泼墨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粉薄的两片唇瓣,结合在一张脸上当真是恰到好处的俊美。
    她敛着温柔的笑,亲了一下萧桐的鼻尖。眼看天色已亮,想起昨夜与萧桐跨过围墙见面,情到浓时,顾不得规矩礼节,就让萧桐翻过墙进了自己的屋子,名不正言不顺的。若是大清早让人看到萧桐在她屋里,也不知道会落得个怎样的名声?
    萧桐如今有了官身,更应当避讳一下。
    想到这些,司清湖推了推萧桐,道:“四郎,起来了!四郎!”
    萧桐呢喃道:“再睡会,外面好冷。”
    司清湖又推了推,“起来了,一会灵儿就要来了。”
    “呼……”
    寒风的吹过的声音像鬼魅歌唱,扑打在窗牗上,从缝隙钻进了屋里。床边的炭火微弱,屋内有点冷,萧桐拉高了被子,盖过两人的头上,抱紧司清湖撒娇道:“好冷呀,能不能不起?”
    “你是想让牙行和萧家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昨晚做了什么?”司清湖道。
    “有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
    忽然,门外传来灵儿的喊声,“小姐!”
    被窝内的司清湖大惊失色,赶紧从被窝探出脑袋然后朝屋外大声道:“灵儿,你先去厨房给我打些粥!”
    外头安静了一会,才传来应诺声。
    司清湖一把将被子掀开,萧桐瞬间清醒过来,搂着身子,冻得嗷嗷直叫!
    司清湖慌乱地披上一件外衣,然后拿起扔在床尾的萧桐的衣裳,手忙脚乱地加在她身上,萧桐被她那争分夺秒的紧迫感影响,紧张得连衣襟也来不及理正就勒上了衣带!
    “快走!”
    她还在穿袜履,司清湖就拉着她往门外走去。
    “我的袜子!”
    萧桐刚穿好了一只鞋,另一只脚还没穿袜子就被拉走了,只得提着鞋子一只脚跳着跟上一只脚穿靴。
    司清湖昨夜被她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如今腿软不说,还肚子疼、下身疼,走路姿势都不自然,步子没法迈得太快!
    萧桐想往院子正门走去,司清湖用力把她拽向围墙那边,“这儿!”
    现在天才朦胧光,牙行杂役在扫地了,要是让他们看到萧桐从她院子出去,这事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
    “为什么要这么紧张?”萧桐走到围墙下,回过头不甘地问。
    “快上去!”司清湖道。
    萧桐连续跳了两下,手够着了围墙,却因方才一连串焦急的动作耗尽了力气,爬不上去,摔了回来。
    司清湖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隐隐作疼的小腹,然后咬牙忍着痛,在萧桐再次跳起来,手够着围墙的时候,握着她的两脚踝往上推,“使劲!”
    萧桐艰难地爬上了墙头,昨夜的温存早已被消耗殆尽,想多说两句话,很快就被催促着跳回自己的院子里。总算站定了身体,气喘吁吁的拍着自己胸口,心道:“为什么别人事后都能一起躺在床上卿卿我我,一起躲在被窝取暖,一起吃香喷喷的早餐,而我们却像偷情这么狼狈?”
    还得在墙上翻来翻去,她们是谁出轨了吗?
    那厢,司清湖回到屋子,忍着浑身的酸痛,捡起了萧桐落在床下的袜子,扯起那张满是旖旎气味的床单,看着上面留下大片的水渍、一抹嫣红,心里又腾起羞赧的感觉,思忖着一会如何向灵儿解释。
    “小姐,粥来了!”
    灵儿捧着一个托盘进来,闻到那奇异芬芳的气味,看着司清湖从里间走出来,继续把目光往她身后探,却再没有人走出来。灵儿疑惑了,心想,“昨夜明明听到萧当家的声音,难道是听错了?”
    灵儿这举动,让司清湖有点心虚,想来灵儿是怀疑了。她道:“先放下吧!”
    “哦。”
    灵儿把托盘放到台上,却见托盘上一个盖子封住的陶瓷盅,两个碗两个勺子,两个!
    司清湖惊诧地看向灵儿。
    灵儿尴尬的笑了笑,道:“灵儿以为萧当家还在。我先去给小姐打水洗漱!”
    说完灵儿就一溜烟似的走了,司清湖羞涩窘迫,难为情地扶了扶额。
    昨晚她都咬着自己的手指,努力忍着不喊出声了,灵儿为什么还能听到?太羞耻了!
    要知道这样她就不用赶着萧桐走了!
    吃过热腾腾的粥后,司清湖让灵儿打了一盆热水沐浴,顺便让她把床单换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