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桐听后,也惊叹不已,三十六岁拜相就够世人惊叹了,还是个十八岁连中三元的!
    新派官员除了改革经济,在外交上也有变化。以前边关起战事,便靠捐纳岁币,委屈求和。如今,正直西夏人犯边境,官家和新相欲强硬迎战。奈何以往吃过太多败仗,满朝文武乃至老百姓都士气不足,割地求和的声音大于请战。
    这就给官家的新政带来了许多阻力。
    萧桐听着,思绪不由自主飘到了戏曲之事,若是能拍一部能为大宋老百姓重建抗敌信心的戏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有幸得官家或是朝中大员欣赏,说不定对这部戏的传播有推波助澜之作用。
    “爹的案子都是以前旧派的人审理的,如今换了新人,他们巴不得找到旧派的污点将他们打倒,爹的案子便是他们最好的武器。所以等大哥再周旋周旋,一定会还萧家公道的。”萧栗道。
    话题绕回家中之事,萧桐从思绪中抽离出来,道:“大哥,爹的事就辛苦你了。”
    忽然,她想起司清湖和梁公子也谈了好些时候了,从安排两人见面,她便担忧梁公子会不会人面兽心,因为司清湖拒绝了他而行不轨。
    她赶紧跳下排练台,往后院走去。
    刚走到院子的拱形门外,她便看到司清湖站了起来,梁公子立即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不让她走。
    萧桐侧了侧身,藏身于墙边窥视,可能是小情侣吵架,先观察观察。
    院子内,司清湖和梁公子也谈了许久。梁公子一直为当初听信余姑姑之言,为司清湖赎身当妾一事道歉,司清湖表示过去便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那梁公子竟以为她口是心非,司清湖顿觉无趣便要离场,被对方拉住了。
    司清湖脚步一顿,而后回过身,努力压抑着脾气,客气地道:“梁公子,你不要这样。”
    梁公子松开了手,走到她面前,又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给不了你名分。如今我出官了,过几年一定会有所作为,到时候我爹阻拦不了我,我便可以给你名分了。请你一定不要因此疏远我,我们回到以前那般,每隔几日,让我来看看你。”
    司清湖顿感筋疲力尽,一定是青玉坊的人到处造谣,非说她不愿意跟从梁公子是因为没有名分。
    她叹了口气,理了理情绪,平静地道:“梁公子,你听我说。其实我拒绝你为我赎身,不是因为有否名分,而是我对你根本无男女之爱。引起梁公子误会是清湖的不是,以后我们还是别单独见面了。”
    说罢,司清湖便离开了。
    她自认当初与梁公子的每一次见面都恪守礼节,她不过是觉得他博学多识,论诗论书的时候能从他身上听到许多不一样的观点。
    他也曾在她面前言明一心只有出官为民请命之事,顾不上儿女情长。
    她信了,每当他登门青玉坊拜访,她便接待。毕竟她们这行当的人,与客人浅酌两杯,闲谈片刻也是业务所在,是有赏金领的,既然这梁公子表明对她无意,彼此也聊得来,她总不该每次都把他拒之门外吧!
    没想到,梁公子食言了,还自以为她也喜欢他。她不是那种拖泥带水之人,既然无意,绝不给梁公子留余地,所以日后还是不单独见面为好。
    梁公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难以置信,司清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于是他又追了上去。
    萧桐把一切都听在了耳里,总算明白了,原来司清湖不喜欢梁公子。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司清湖已经走了出来,并发现了她,“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的人脸色不太好,萧桐心虚惶恐了起来,“我……我什么也没听见!”
    司清湖也没怪她的意思,脸色不好是被梁公子气的。
    她想继续走,那梁公子又追了出来,看到她和萧桐站在一起,一时气急,自以为什么都明白了,难以置信地道:“所以你喜欢萧四郎?”
    哇靠!萧桐差点跳了起来,她跟司清湖站在这里都没三秒,这梁公子脑补能力太好了吧!
    司清湖被气得不轻,看了看萧桐,脸都涨红了,“我……我怎么可能喜欢萧四郎?”
    声音愤愤的,只有她自己感觉到有点底气不足。
    也不知为何,梁公子质疑她喜欢萧四郎的时候她就浑身发热,像是戳中了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她看向萧桐,刚好萧桐也在看她,四目相接,她心虚得赶紧逃了。
    萧桐深知司清湖不太待见自己,梁公子这么说,无异于外面柳清沐之流,恶意中伤司清湖。
    她生气地冲梁公子道:“清湖讨厌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我?你没事吧梁公子,你这么说她该有多难受?”
    梁公子也自知方才一腔爱意被拒绝,有些脑羞,无法自抑地污蔑他人,顿感失礼,再三道歉后仍是被萧桐请出了萧氏行。
    深夜,烛光之下,萧桐坐在书案前写着关于戏曲的思路。
    今日大哥与大哥的一席谈话倒是起了醍醐灌顶的作用。
    如今西夏进犯边境,官家和新宰相有心抵御,却因本朝长期吃败将,军民士气不足,求和声音太多而一筹莫展。
    若是能拍一部战争题材的戏曲,传播推广开来,效果好的话,完全能起到提振百姓精神面貌的作用。
    她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战争、女性、武打”几个字,沉思片刻,然后豁然开朗,在这几个字下面书下“木兰”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