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当真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很想帅气凶狠地甩开程岁岁的手就走,可在两位长辈的威胁下,他却只能忍着气温柔地将程岁岁的手扯开,生怕弄疼了她,被母亲和姜阿姨二人迁怒。
    秋月白从未有过这样的高光时刻,她不禁抿唇浅笑,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
    景淮看他,觉得她当真应了那句“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险”,程岁岁她就一整个狐狸精,而且还是那种修行了千年道行的,专挑位高权重的长辈下手。如今连母亲和姜阿姨都落入她的圈套,以后还不知道身边有多少富婆长辈被她哄得神魂颠倒。
    景淮气冲冲地消失后,秋月白便又亲昵地扑过去,一手挽住董媛,一手挽住姜柔,“董阿姨,姜阿姨,我真的好想你们呀。”
    姜柔淡淡瞥她,并未说话,董媛依旧笑得开心。但注意到一旁频频看向这边的辛婉后,她扭头问姜柔,“刚刚莘婉是在看她?”
    她口中的那个她自然是指秋月白,姜柔又瞥了莘婉一眼,淡淡应道:“嗯。”
    小东西还真会招蜂引蝶,利用了景淮不说,还惹得她为景淮预订的太太也对她这般心心念念。
    董媛轻笑一声,“难怪突然就有些看她不顺眼了。”
    姜柔注视董媛,“……”
    董媛忽然很是喜欢秋月白,这突如其来的盛宠难得的让秋月白心虚了一下,毕竟在今天之前,董媛还只是把她当成惦记景家财产的拜金女。不过她马上就放松下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富婆的温柔,反正要是最后不幸翻车了,还有姜阿姨救她狗命呢。
    董媛只陪秋月白玩了小半会,她毕竟是老板,出席这种场合肯定不是单纯的来玩的,所以在她离开以后,顿时就只剩下姜柔一个人。秋月白立马酝酿好情绪扑向姜柔,“姜阿姨,刚刚真的好可怕。”
    她清亮的眼眨啊眨,一脸委屈,“刚刚要不是我反应快,我就要洗不脱身上的嫌疑了。”
    “董阿姨看见我跟景淮在一起,她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我的。”她装模作样地掉了两滴泪,瞬间便红了眼圈,“可景淮那么强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一条胳膊怎么怎么扭得过景淮的大腿?”
    “他非要我陪他过来玩,我不答应他也是不成的。”
    秋月白眼睑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样子当真是称得上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可姜柔内心却毫无波动。她信了程岁岁的嘴,从程岁岁嘴里说出来的话,如今她是半个字都不信了。
    既然她都能当着好友的面胡说八道,又如何不会在自己面前颠倒是非,胡言乱语?
    她已经卖惨卖出了经验,装可怜博取同情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眼睛一眨,心里便能冒出一个忽悠人的鬼主意。她注视程岁岁可怜巴巴的模样,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是吗。”
    短短的两个字已经道清了她的态度,秋月白一哽,立马乖乖认错,“对不起。”
    “我不该在对景淮有好感的时候又对董阿姨产生了同样的情绪。”她轻轻咬住嘴唇,“我真是一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坏人。”
    在一旁偷听的系统缓缓打出一排问号,“?”
    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宿主这又是演的哪出?
    姜柔望见面前的小东西又落下两行金贵的眼泪来,“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的心。”她红着眼抬起头来,“姜阿姨,你知道自己的心脏不听话的感觉吗?”
    姜柔还未回答,秋月白便已经独自点了头,“我知道。”
    “明明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就是没有对措,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同时对两个人动心。”
    “我也很恨它,可是,它毕竟是我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器官,我拿它毫无办法。”
    系统已经开始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暗,什么歪理?
    可,明明知道宿主是在胡言乱语,它却竟然觉得宿主说得有几分道理,简直让统无法反驳。
    姜柔一直以为只有她们这些搞艺术的人才会指不定或多或少有些毛病,没想到程岁岁一个学跳舞的,却比她生平所有见过的臭流氓还要无赖。她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她捏着眉心,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攀附上来,代替她轻轻替她揉了揉太阳穴。
    姜柔睁开眼,眼前是程岁岁放大了无数倍但依旧精致的脸。她毫无瑕疵的,白里透红的皮肤,她浅浅的眉,乌黑干净的瞳孔,饱满殷红如玫瑰花一般的嘴唇,以及她那唇齿间淡淡呼出的暖暖的,热热的,带着些果香的气息,突然叫人口干舌燥。
    秋月白踮起脚尖,一脸认真,“姜阿姨,我帮你按按。”
    从面庞飘进耳朵的声音轻得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底毫无防备地勾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使得她竟短暂地失了神,就这样任由对方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直到她被旁人的声音惊醒。
    姜柔迅速擒住她的手,却见着对方眉尖一蹙,她便条件反射地松开了她,生怕弄疼了她。
    秋月白故作茫然无辜地仰视她,“姜阿姨,你怎么了?”
    姜柔别开脸,“没什么。”
    她目光扫过一旁的莘婉,“我还有事,你跟你朋友玩吧。”
    姜柔匆匆离开,秋月白目光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实际上心里却早已笑开了花。她慢悠悠地歪着头,“我突然觉得,我为什么要怕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