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把我也骂进去了?”封文轩笑眯眯地看他。
    “我连我自己都骂,你有什么好不平的?”瞿孟淡淡道。
    封文轩笑了起来:“你是个狠人,我服气。哎,不过我还是不懂,你怎么知道封成安一定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因为他都死过一回了,能不好好哄着吗?
    瞿孟在心里这么想着,嘴上道:“他从小缺爱,遇上周羿羿这种性格的人倒贴,但凡看对上眼了,就像是海里捞到块浮木,肯定往死里抱紧了。”
    “倒是跟你有点儿像?”封文轩打趣道。
    瞿孟捏着炭笔的手停了一下,斜眼瞥他:“我没他那么蠢。”
    “这倒是,你比他‘运气’好多了,我不必说,陈尊虽蠢,也还活蹦乱跳着呢,瞿总你已经是唯一的继承人了。”封文轩意味深长地说。
    至于瞿孟是真的运气好,还是手段高,就见仁见智了。
    瞿孟没有接这句话。
    ——封文轩自以为看透,其实也比陈尊高不到哪儿去,还是个蠢货。
    瞿孟虽然重生了,但他一觉醒来,在这边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前的人生与上一世的经历没有差别,他有俩哥哥的意外过世不管是不是真的意外,那是真的和瞿孟没关系,他那时候都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正在老家因为被人骂野种而打群架呢——他一个人打一群。
    然后因为他那俩同父异母的哥哥的离世,他爸又卧病在床,这才把他给认了回来。
    瞿孟很快就察觉到封成安也重生了。
    不止因为封成安改变了封家的悲剧,也因为封成安出手改了瞿孟的人生,让他不能和周羿羿再做同学。
    瞿孟没有反抗。事实上,他也不太想继续前一世的轨迹,毕竟不但被周羿羿讨厌,还成了他妈的太监。
    于是他顺势提早回到了瞿家,先专注事业。
    他的事业很顺利,因为他是“先知”。
    封文轩看着瞿孟画画,忽然说:“我爸让我这几天就回国。他也有点慌,怕封成安想一网打尽。”
    “你们别去惹他就没事。对了,还有陈尊身边那堆平辈小辈,你也继续挑唆,只要他们不断接触周羿羿,就是在不断踩封成安的高压线。”瞿孟说着,往后躲了下,皱眉道,“说话就说话,别凑这么近,别跟我玩暧昧,我不是gay,你也别想老牛吃嫩草。”
    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瞿孟的牙磨得直响,特别嫌弃。
    “……我怎么就成老牛了?”封文轩悻悻然地扶眼镜。
    “你都快比我大十岁了,我没这兴趣。”瞿孟说。
    “封成安才真的比他那小男朋友大十岁,我跟你才八岁。”封文轩据理力争。
    “他变态!”瞿孟冷冷地说。
    “……”
    封成安突然打了个喷嚏,正在说话的人就停了下来,满屋子人齐刷刷看过来。
    “……抱歉。”
    封成安不得不为此道歉,心中莫名其妙。
    众人交换眼神,封成安他妈冷冷道:“你有什么意见就说,别阴阳怪气。”
    “我只是打了个喷嚏,可能是天气转凉的缘故,也请诸位一并注意防寒,保重身体。”迫于形势,封成安只好客气地如此说。
    仗着妈在身边,陈尊猛地一拍桌子,狐假虎威地质问:“你在威胁谁?!”
    封成安的内心十分无力,欲言又止。
    今日是陈家内部会议,主要针对封成安近日动作,因此破天荒叫上了他,集体批判他对陈尊的所作所为(一城实业已经截了陈尊的五桩好买卖),试图教育他敌人在封家,是封文轩而不是陈尊。
    ——封成安只对一件事情怀有疑惑:以陈尊的实力,怎么可能短时间内突然连着五桩生意都是稳赚不赔的好事儿?这太蹊跷了。
    封成安正在思索这件事,可其他人却把他的冷冽沉默理解成为了他不屑和陈尊说话,心中又各有想法。
    说实在的,大家私下里也觉得封成安和陈尊这俩兄弟连带他们妈的事儿有点那什么,他们妈不厚道,从做人的道德上来说,他们是同情封成安的。
    但是,如果扯上利益的话,远近亲疏又得另算了。
    封成安他表姨语重心长地劝道:“成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您说得有理。”封成安礼貌道。
    “那——”
    封成安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特别设置的铃声,他一听就知道是周羿羿打来的,便打断了表姨的话:“抱歉,表姨,我先接个电话。”
    周羿羿很少突然给他电话,怕他在忙公事不方便。
    “羿——”
    “祝玖和江大心在学校堵我!不知道想干什么!救命!”周羿羿大叫。
    “……”
    门外的祝玖和江大心听见了周羿羿打电话告状,慌忙叫道:“你给谁打电话呢?”
    “你别乱说!”
    “我们就想找你聊聊!”
    “操!我们碰都没碰你啊!”
    “你这人被害妄想症啊?”
    “就想请你喝杯咖啡啊?”
    ……
    一个小时后,x大某咖啡馆被包场。
    “不是,七叔,我们真的就只是找他聊聊。”
    “我发誓!”
    “我们只是想调解一下,七叔你跟陈尊没必要闹那么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