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要报了案,fbi肯定会抓我的。叔叔,我想回家。”汤姆还是不想报案,而且迫切的想回家。
    这时候华国的天已经亮了,而在m国的西海岸,夕阳正在缓缓落下。
    博士一夜未睡,犹还神彩熠熠,双目灼灼,刚才是教孩子脱险,但孩子犯了错,能不说,不收拾,不批评他吗。
    当然要批评,所以博士刚才有多温柔,多沉着,现在就有多生气,语气就有多严厉:“汤姆你觉得自己现在像什么?”
    ……
    “无头苍蝇!惶惶如丧家之犬!你还是哈佛法学院的学生呢,你甚至连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都不会。”这居然是一声吼,博士在吼汤姆。
    苏樱桃刚刚起床,在坐着梳头发,给博士这严厉的一声吼惊的转过身。
    而博士还在骂,还在痛斥:“整整三年了,你浪费了多少时光,浪费了多少国家的,人民的钱?这三年中,哪怕你认认真真在法学院听一堂课,你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吗?你还想回来,你有脸回来吗?你即使回来又有什么用?m国的司法你都搞不定,你还想当干部,华国的司法比m国的更加混乱,更加无序,你能搞得定吗?”
    汤姆握着听筒,踩着油门,脸火辣辣的疼。
    他刚想张嘴,博士又是一声痛斥:“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还想回家?一门学科,一个学位都没拿到,你让我在全国人民面前丢了脸,即使你回来,也别想我再认你这个孩子。”
    啪的一声,博士居然把电话给挂了?
    就这样,他不但把电话挂了,而且还把电话线给拨了,重重砸在了桌子。
    苏樱桃很吃惊,因为见博士气的整个人在发抖,连忙悄声问:“到底怎么啦,m国那么危险,你不让汤姆回来,万一给人杀在m国怎么办?”
    博士又摇了摇头,这回,缓缓坐在椅子上了。
    从昨天夜里三点开始,到现在,他一动不动,在桌子前站了整整三个小时了。
    担过心,流过泪,胃绞痛过,而现在,他给孩子发了一通之后,反而镇定下来了,笃定的对妻子说:“放心吧,他能搞得定。”
    “那你也应该把电话插上啊,万一他再打电话呢?”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我已经救了他的命,接下来的事情该他自己搞定了。”博士意味深长的说。
    就这样,苏樱桃只知道汤姆脱险了,知道他往本在西海岸的庄园里去了。
    按理来说,孩子从那么凶险的境地脱了险,博士应该要多教教他,指导指导他应该在m国怎么应付警察,以及快点回到华国吧。
    但并不是,要说汤姆在生死关头,博士曾经多担心,多沉着的帮过他,在他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博士就反而对他不上心了。
    而且他还跟电信局联络,关掉了家里的国际长途功能。
    从这天开始,汤姆从m国的越洋电话就打不回家了。
    就算汤姆想求助博士,也求助不了了。
    苏樱桃当然担心,一开始还挺怨博士的,而且她觉得出了这种事情,汤姆肯定会坐最早一般飞机,赶紧回国。
    但是从这天开始,一直过了半年,静悄悄的,不但汤姆没有回国,而且从那以后,汤姆整个儿就失去消息了。
    孩子在m国安全吗,还会不会有生命危险,3k党的人还有没有追杀他,这些,苏樱桃完全不知道。
    她不是没跟博士生过气,也不是没跟博士吵过,但对此,博士只有一句话:“他是公费出国,在m国搞社会主义,本身就是违反政策的,我们就当孩子是年青,冲动,一时走了弯路。但是公费出国,他拿的是国家,是人民的钱,学不成就想回来,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他要真的敢现在回来,一下飞机我就报案,让公安抓他。”
    所以,这是要父子反目不成?
    看苏樱桃着实担心,博士又温柔了语气说:“放心吧,我前几天还打电话问过朋友,他已经回去上课了,而且这回他给自己多报了三门课程,看样子是要认认真真修法,等他学成,会回来的。”
    所以汤姆在m国是安全的吧。
    不过那些追杀他的人呢,就那么放过他了吗,还有,那三个歹徒挖出来的箱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
    但隔着大半个地球,即使苏樱桃再好奇,再担心,家里的国际长途被停了,她又没有汤姆的电话号码,只时不时听邓昆仑说汤姆很健康,而且一直在学校读书,她也就不再过问了。
    斗转星移,转眼就又是三年过去了。
    现在是1985年的7月,波士顿机场,汤姆拎着大包小包,正在机场排队。
    这小伙子穿着牛仔裤,格子衬衫,头发剔成了板寸,推着大包小包,好几个行李包,这不,正在等待回国的飞机。
    出国整整六年,终于,到回国的时候了。
    大包小包不说,他胸前背着一个小包,这个小包里,装满了十八世纪英国的各种皇家贵族妇女们的首饰。
    这些东西放在苏富比拍卖行,每一件都是能引起轰动的最佳藏品。
    现在,它们被送上了安检台,正在等待安检。
    一个女性安检人员用金属探测器探测了一下,把它打开,就在打开的那一刻,她伸出自己戴着手套的手,捂上了自己的唇,然后,转身碰了碰另一个,示意另一个也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