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烟鬼和廖家关系亲近,她们做仆人的都能捞到那么多好处,没道理他这个朋友比她们捞的少。而且现在老烟鬼在废品收购站工作,那里有没有油水老太太不清楚,但每个月的进项是有的,老太太觉得老烟鬼身上,大有油水可刮。
    “哎,”老烟鬼突然叹了口气,耸了耸肩,“那就没的谈了,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干脆利落的放手倒打的老太太措手不及,下意识把人叫住,“诶你等等,你……不再还还价?”
    做买卖不就是有来有往么,老太太以为自己出一个高价,老烟鬼还价,她坚持一下,双方你来我往,互相让步,最终达成一个中间数的交易,没想到老烟鬼不按套路出牌,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儿媳妇在里头受了不少罪,儿子孩子都想她,老太太着急凑钱把人接出来。到时候人出来了,她家在附近也过不下去,干脆收拾东西回老家,临走能多搞点粮食就多搞点。
    老烟鬼顺势回头,“还什么价?又不是我买房子,我是受人所托帮别人问的,人家就给了我这个数,你不同意这价,那我一个帮忙的还能自掏腰包去贴补上?还什么价,还不了,没的谈。”
    见他态度坚决,老太太反而慌了,她这房子早先是廖家下人住的地方,后来廖家聪明,还没等被打倒,就把家底捐给了上边,这片区域砌墙被规划成了连体独院的一趟房,她家因为以前在廖家做事时得势些,住的房子大些,等到分房时候,就把这原先住的这间给了她。
    也就是因为房子是这片最大的,才造成了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现在年轻人买房,都是用作婚房,太大了住不过来,而且价格还贵,所以她这卖房子的消息发出去之后,还真没人能给到老烟鬼这个价的。
    对比之下,老太太妥协了。
    约定好明天交易,老烟鬼直接来了廖家。至于老太太在后边跟踪,想要看他到底是为谁帮忙的,老烟鬼也没在意,大大方方推开了廖家大门。
    “呸,我就知道肯定是撒谎,”老太太站在门口啐了一口,转身回家了,反正那价格已经算是她眼下能卖到的最高价,是廖老爷还是老烟鬼买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狗改不了吃屎,”听完老烟鬼的复述,廖爷爷嗤道。
    “辛苦了,快喝杯水,”廖爷爷没什么诚意的把自己还没来得及喝的水杯推了过去。
    “你那粮食明天能弄到多少,实在不行,我这边能给你联系到,你就拿钱就行,价格保证公道。”老烟鬼转头问林冉,他跟那家人说好的是明天,就是因为他有这底气能帮林冉把粮食弄到,晚了,也怕夜长梦多。
    林冉眼前一亮,没想到老烟鬼爷爷竟然有这样的渠道,闻言赶紧点头,“那就麻烦爷爷了。”
    她正愁自己明天该怎么避开魏亦鸣的跟随,把粮食弄到廖家又不被人发现呢,老烟鬼爷爷就送来了办法。要知道,这里可是北京,一个不小心被人发现,自己能不能保住不说,指不定还要连累魏家、廖家,甚至一连串的认识人,林冉不敢拿别人的前途去赌。
    第二天交易的时候,林冉特意穿着臃肿乡土,半捂着自己,叫老太太看不真切,完全没认出来她就是让自家这么惨的当事人之一。
    手续办的很顺利,有老烟鬼爷爷从中监督,房产证顺利到手。思来想去,林冉把证件写了刘振平和王连英的名字,这房子本来就是为了两位老人而买,写她俩的名字正好。
    “哎,我没本事把房子弄回来,倒叫我孙女把事儿办成了,老天开眼呀,”看了看新鲜出炉的房产证,廖爷爷又是感伤又是欣慰。
    原以为他会心存芥蒂的林冉,彻底放下心来,给石景县那边去了长途电话,示意姥姥姥爷可以启程来京了。
    交易达成,原先的住户很快把儿媳妇接回来,全家人收拾行李回了老家。
    在姥姥姥爷来之前,林冉还要把新家打扫干净,布置好家具,才好迎接人入住。
    这几天林冉都是住在廖家的,可把廖爷爷廖奶奶高兴坏了。
    因为还没安顿好住处,外交部那边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她这个新人忙活,戴部长干脆让人先安置妥当,再去部里工作。
    吃完早饭,魏亦鸣早早过来接林冉,去新家大扫除。魏亦鸣家离这边半小时不到的脚程,两个人到新家的时候,才上午八点。
    花了两天时间重新粉刷的墙壁这会儿已经大半干,林冉和魏亦鸣开始擦地。
    两个人都没有过刷墙的经历,廖爷爷廖奶奶身体不适,不方便前来,两个没有经验的人刷墙之前,没有提前把地铺上报纸,刷的时候又滴落太多灰浆。
    地上都是结块的漆料的印记,清理起来极为困难,等到地面上的漆料清理好了,地面也都完全焕然一新,墙上也已干透。
    经过老烟鬼爷爷的从中介绍,林冉找到一个靠谱的木匠师傅,只花了很少的价格,就换来了全套的家具。
    早些年廖家是这片的大户人家,就连下人住的院落也都是石砖铺砌,这倒是给林冉提供不少便利。
    新家总面积一百多平,分为东西中三个屋子,左右大小相近,格局相反,中间的是厨房。
    来到了新的环境,有了新的工作,林冉再不用担心周围人知根知底的指点,索性放开手脚,拉着魏亦鸣逛起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