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进这扇门,是不是所有的剧情都能从根本上扭转了?
    顾安爵难得有些犹豫起来,虽然洛嘉树留下的执念是想知道这座古宅里埋藏的秘密,但很多事情都不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做,上空萦绕着的阴气已经越发浓郁,像是只张牙舞爪的绿色鬼爪,比较起来,面前这伥鬼似乎威胁性要小多了。
    嘉树,我带景
    于东阳本来是要拉着景瑶跑的,但被那双冷淡的丹凤眼一瞥,话音立马就断在了喉咙口,等视线下移,看到景瑶手心里躺着的那只白色不知名肉虫,更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干脆把紧紧扒着顾安爵胳膊的丁蓓给扯了过来,这样吧,我带蓓蓓走,你照顾着点景瑶和小雯,我们先过去了。
    阳叔你干嘛?快放开我,我要跟嘉树哥在一起,我才不要你带,我要保护嘉树哥的。小姑娘原本还不大乐意,被顾安爵低声安抚了两句,这才点头,然后拉着于东阳胳膊跑动起来,还不忘回头催促他快点。
    江惜雯现在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她也很好奇古宅里面有些什么,捏在手里的符纸又悄无声息收了回去,冷静道,你们先走,我后面两个字还没出口便被景瑶接下来的动作给打断了。
    景瑶手一扬,那只白色肉虫直接便朝浓雾掷了过去,看起来胖乎乎软嫩嫩的小东西张开嘴却露出一口的锋锐尖牙,凭着极好的视力,顾安爵甚至能看见它那双绿幽幽在黑暗中发着光的小眼睛,女鬼似乎也被这突然飞过来的不明物体给吓了一跳,发出声凄厉惨叫,那双绣花鞋晃来晃去,甚至还有绿色瘴气和白色的汁水不住地往外冒
    虽然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光听声音也能大致想象出里面的惨状,隐约还闻到有烧焦的味道和属于尸体的腐臭,景瑶面色平静地拨弄了下手里那个造型怪异的荷包,里面似乎还有活物在蠕动,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等抬头时又是那副冷艳模样,涂着复古红色的唇瓣轻掀起一个弧度,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莫名感觉心口被戳了一刀,江惜雯索性把后面那句话又咽了下去,推了推眼镜,遮挡住眼底的流光,淡淡道,没什么,快走吧。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对顾安爵说的,相比起一出手就十分彪悍的景瑶,她这会更担心的反而成了顾安爵,毕竟外表看起来就是那种养尊处优所有脏活重活都不用亲自去干的大少爷,也幸好顾安爵不知道江惜雯脑补了些什么。
    两个女生都是胆大的,一个会蛊,一个又有女主光环的庇护,顾安爵自然用不着操太多心,加上也隔得不远,三个人很快朝铜门退去,在他们往古宅靠近的这期间,大概是发现伥鬼被缠住了,之前讲鬼故事吓裴小雅那个叫李顺的年轻人突然动起了小心思,想偷偷从侧面溜过去,他运气还算好,又或者是之前景瑶扔出去的那只蛊虫起了作用,雾气竟慢慢散了,连那双红色的绣花鞋都成了团虚影。
    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危险,李顺也开始沾沾自喜起来,你们这群胆小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有什么可怕的,老子站在这都没事,我就不信她能把我怎样?说不定就是有谁装神弄鬼在搞恶作剧,都别躲了,小雅快过来,哥哥保护你。语气里还带着些小得意,悄无声息就树立起一个死亡flag。
    他是脑子有问题吗?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瞎炫耀,能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的了。不仅江惜雯和景瑶同时皱眉,那头的于东阳显然也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忍不住出声,提高了音量喊李顺,还边朝他招手,喂你赶紧过来!别在那站着,很危险
    几乎是在他说了这句话的同时,雾气突然由淡转浓,女人的歌声又再度响起来,李顺压根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愣愣地杵在原地,等好不容易从手势上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整个人都被拖进了浓雾里,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他脖子,脸色立刻变得青紫,眼珠暴突,大张着嘴喘气,连舌头都快吐出来,那张脸皮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像是失了养分的鲜花。
    李顺原本站立的地方最后只剩下只沾着泥点的皮鞋,整个人都在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雾气一路蔓延过来,不知满足般飞快地吞噬着周围生灵,但凡是它经过的地方草叶都迅速枯黄,黄绿色的腐臭液体在地面积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原本还站在门口等景瑶,江惜雯过来的人也立刻变得慌乱起来。
    啊!李顺,李顺死了。
    快快快,你们还磨蹭什么?那东西又过来了,关门!
    关门,快让开啊,别堵在那,总不让我们这里所有人都陪着他们三个一块死吧?
    就是啊,孟导别管他们了,赶紧进来,谁让他们要待在外面的,就算死了也活该。
    一听这话,丁蓓立刻不乐意了,身子卡在两扇门之间,紧紧吊着门环,瞪大了眼睛阻止,不准,不准关!你们怎么能这样?嘉树哥和小瑶姐他们都还没进来。
    她虽然个子娇小,但力气却挺大,尤其是固执起来,连两个大男人都拉不动她,一时间竟陷入了僵持
    许莺看了眼还差几步就能到门口的江惜雯和景瑶,又看看几乎尾随着他们蔓延过来的雾气,心一横,咬牙道,丁蓓我知道你担心嘉树,我也不想他死,但你自己往外面看看,如果我们真的要等到他们过来,所有人都得死,你真的要这么自私吗?为了洛嘉树一个人宁愿害死我们大家?
    我、我没有,我不想丁蓓一时语塞,手上的力气也因此松了些,相比其他人,洛嘉树在她心里的地位的确最重要,自己等倒是无所谓,也不怕出什么危险,但却没理由强迫其他人跟着担惊受怕,这么被许莺一指责自然说不出话来反驳,最后只能涨红着脸憋出句,可、可嘉树哥他们
    丁蓓你够了!赶紧让开。这次不等许莺说话,已经有另一个留着小平头的男生不耐烦地打断了,就是之前让去撞门的那个涛子,生得很高大,眼角那条肉色的伤疤让他在说话时更显得凶神恶煞,连语气里都带着股怒意,你愿意陪着洛嘉树一起死那你自己出去啊,我们又没拦着你,干嘛堵在这儿?
    就是。立刻有人点头附和,许莺的助理桃子也白着脸在一旁催促,莺莺姐说得对,要等的人出去等,我们可不想死,涛子,你和江宇赶紧把丁蓓拉开,然后关门!
    不能关,嘉树哥他们马上就过来了,你们这样会害死他们的!不许,不许关!别碰我,走开,再等五秒、不,三秒、三秒就够了,真的,求你们,再等等,就一会儿
    丁蓓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腔。
    人都是自私的,丁蓓自然也不例外,但为了洛嘉树她愿意背上自私的骂名,就算被所有人指责也生不出一丝一毫后悔的念头,两个人之间就像有种莫名的联系,让她不受控制地想亲近洛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