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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确的说,不是佩服,而是崇拜。
    陈雷霆常常在征服王红梅的夜晚,点上一支烟,安静的坐在窗台前抽完。
    陈雷霆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他应该姓秦,名祥林,号蛮子。
    “今晚凌晨三点左右,王红梅会叫你!你记得带亥猪,黑布带,不可见月光!”
    秦祥林平静的说着。陈雷霆认真的听着。
    在陈雷霆看来,那是神借秦祥林之口传递旨意。
    “事成之后,你可以拿到属于你的一百万!”
    秦祥林的声音宛若春风化雨,温暖陈雷霆的心。
    陈雷霆高兴想哭,就像漂浮在大海的浮萍终于找到了一片适合水草生长的水区域。
    陈雷霆都没有说谢谢,挂断电话许久,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在什么地方。
    一百万,对于陈雷霆来说,绝不是七位数的数字,而是遥不可及的梦。
    这个梦像天上的神女,陈雷霆像是逐日的巨人,每一次努力,只为距离她近那么一点点。
    仅此而已。
    如今,梦在面前,咫尺天涯。
    陈雷霆的兴奋,像是发光发热的太阳,又像是照亮黑夜的清冷月亮。
    总之,高洁,纯净。
    秦祥林突然站起来,像是已经化成山川河岳的盘古突然复活,眼眸宛若日月一般,闪烁着灵动的光。
    他拿起了一只黑色的碳素笔,像马良拿起了神笔。他在洁白的纸上写下:心肝脾肺肾,五脏,胃,大小肠,三焦,膀胱,胆,六腑!
    然后,是十二生肖中的戌亥。那一个亥字写得格外的大。
    地支藏干,亥猪之中隐藏着壬水与甲木。
    阳火到亥地,为墓地。
    秦祥林将笔扔在了一旁,又做回了那一把摇椅之上,轻轻晃动着身躯。
    缓缓的闭上眼,老胡就从地下站了起来,就站在秦祥林的身边,站得笔直,穿着那一套名贵的西服,满手还是老茧,眼神有些不安,但带着纯粹的善良。
    老胡是这座城市,最底层讨生活的贫苦农民工,却有着这个城市少有的善良。
    王红梅不允许老胡出现,就像不允许善良在她的内心复苏。
    邪恶久了的土地上决不允许善良的种子生根发芽。
    秦祥林睁开了眼睛,目光变得冰寒,他又走到了贴着白纸的墙上,然后在上面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
    “杨合理!”
    让王红梅的死,合理,非常合理!
    黑夜落下的时候,这片大地都被黑暗笼罩,无论多么璀璨的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都显得微不足道。
    秦祥林平静的坐着,坐了许久,没有说话,没有摆弄手机,什么都没有动一下。
    他像守着一大片大海,听着波浪的百年孤独。
    林家别墅的灯光很暗,林丹风和林友天对坐着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王红梅穿着她早晨躺在床上的睡袍,憔悴的看着两个在昆曲市几乎可以翻云覆雨的男人。
    她看着男人脸上的愁容,心里的恐惧就一点点的增加。
    有人恐吓她只能活七天,她不害怕。让她害怕的是,林友天和林丹风这位极为厉害的男人对此的害怕。
    “给钱吧!”林友天将烟头在烟灰缸碾灭,似乎吓了极大的决心。
    像黑夜里有人,用看不见的剑抵着林友天的喉咙。
    林丹风的手指上夹着烟,他许久没有抽上一口,烟灰掉落在他的袖口,他却毫无察觉。
    他,林丹风,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如今,似乎得到了治愈。
    林丹风知道,钱未必能够解决秦祥林,但总得试试。
    王红梅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不过是杀掉一个废物老胡,却惹了一尊大神。
    一尊有沈晓国撑腰,让钟曲红低头的大神。
    王红梅心烦意乱,但却不后悔。
    她是骨子里面歹毒的的妇人,她看见了老胡,就想起了曾经的贫穷,折磨,屈辱。
    这些都是她恨之入骨的东西,也一直深埋在心底最深处。
    她永远记得,当年为了得到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将身子给了服装店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的场景。
    所有的屈辱都源自于贫穷,她永远不要像狗一样活着。
    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她已经走出那一份屈辱的时候,老胡出现了。
    老胡的出现,就像是在提醒她,过去的屈辱都还在。
    于是,她恨老胡入骨。
    老胡必须死,只要老胡活着,她就永远无法摆脱屈辱。
    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不能让老胡活。
    这么多年了,老胡活着还是像一条狗一样。
    这种人,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就该去死!
    王红梅想,她是代替老天让的老胡解脱,这种事,早该发生的。
    王红梅听见林友天愿意出钱,心就落了地。
    尽管还是战战兢兢,像是黑夜里一只有一双眼睛看着她。
    谁不爱钱呢?这事一定会过去的!王红梅坚信。
    她又咳嗽了起来,身体有些不舒服,觉得很累。
    她走上楼,她想要睡觉。
    可是,一躺在床上她就兴奋,她想陈雷霆。
    想陈雷霆和她那些神仙般的时候。
    她四周无力,食欲不振,只有想起陈雷霆,还有和陈雷霆那啥的时候,她才神采奕奕。
    王红梅无比想见陈雷霆,尤其是在这战战兢兢的时候。
    没有什么比陈雷霆来一次,更让她觉得惬意了。
    但是,林丹风不走,林友天不走,她没有办法出去。
    她强忍着内心蠢蠢欲动的魔鬼,像沙漠里即将渴死的行路人,强忍着饥渴在继续行走。
    王红梅等着时间行走,一分一秒。
    终于,林丹风走了。然后,林友天上楼了。
    今晚,林友天要留下,但是他去了三楼,他有一间隔音极好的房间,他睡在里面,外面打仗都不会知道。
    王红梅给陈雷霆发消息,为了万无一失,她选了一个很晚的时间,凌晨三点十五分。
    她觉得亏欠了陈雷霆,承诺这一次愿意付三倍的价格。
    陈雷霆毫无怨言,陈雷霆对王红梅一直都是任劳任怨。
    这一点,让王红梅很满意。
    王红梅觉得,她已经离不开陈雷霆了,她好像重新找到了爱情。
    她或许已经忘记了——戏子无情,鸭子无义。
    陈雷霆来得很准时,几乎分秒不差。
    王红梅焦躁的内心,早已经燃烧熊熊烈火。
    陈雷霆从黑布带着一只黑色的挂件小猪。
    他安静的点着小猪进来的,然后在王红梅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从容不迫的放在了房间西北方一个不易察觉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秦祥林的要求,陈雷霆做得几乎分毫不差。
    王红梅迫不及待,陈雷霆按照流程。
    皮肉生意,汤汤水水,过眼云烟,如梦如幻。
    陈雷霆很敬业,王红梅很满意。
    陈雷霆完事后,还是点燃了一支烟坐在王红梅的床边安静的抽着。
    玻璃窗没有被窗帘遮掩,有一条狭长的缝隙。
    从缝隙看出去可以看见月牙弯弯的挂在天边。
    陈雷霆觉得充实而又欣慰。
    拿了钱,陈雷霆悄无声息的离开。
    王红梅满足对着陈雷霆做出了一个再联系的手势。
    这一次,陈雷霆没有回头,他像是一个勇士,刺秦的荆轲,他不会再回来。
    在别墅外面,陈雷霆坐上了秦祥林的车。
    车的后备箱里面有一个箱子,里面放着半箱子钱。
    装满整箱是两边百多万,倒掉一半后,是秦祥林答应陈雷霆的数字。
    秦祥林没有数,但,里面的钱只多不少。
    秦祥林开车送到云重大的宿舍楼下,已是凌晨五点半,马上就要开宿舍门了。
    漫漫长夜,没有时间睡眠。
    秦祥林递给陈雷霆一支烟,两个人坐在车里,从外面只看得见两个火红的烟头。
    “买房?”秦祥林问,语气平静,很真诚。
    “买房!”陈雷霆回答,很激动。
    “然后呢?”秦祥林吐了一口烟,整个人都隐藏在烟雾中。
    “工作!”陈雷霆回答,然后补充了一句,“正经工作!”
    秦祥林笑了,陈雷霆也笑了。但,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的笑。
    宿舍门开的时候,陈雷霆听着箱子往里面走,走进了宿舍楼,陈雷霆站住和秦祥林挥手,再见。
    秦祥林回到住处,充实而又欣慰,靠在沙发上,拿过一捆钱当枕头,睡一个回笼觉。
    林丹风的来电很吵人,刺耳无比。
    秦祥林眯着眼睛接通了电话,“说!”
    一个字,简单而又粗暴,干脆而又表明了态度。
    林丹风感觉现在给秦祥林打电话就是犯贱。
    但,电话已经打了,犯贱也就唯有继续犯贱。
    “一起聊聊吧!”林丹风保持着上流社会成功人渣应该有的涵养。
    “没必要!”秦祥林不耐烦的翻身,枕着钱睡觉,不舒服。
    “多少钱?你开个价!”林丹风耐着性子,表达出最大的诚心。
    “呵呵……”秦祥林突然笑了,抬起了头,将枕着的钱,推到了地上,“你觉得这是钱的问题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要有人死,你才高兴吗?”林丹风暴跳如雷。
    “七天时间,还是很漫长的,林丹风,你急什么?”
    秦祥林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了一堆钱上面,就像是将垃圾扔进垃圾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