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正院里就开始人仰马翻起来,还是刘嬷嬷狠狠给了自己两个耳光,这才努力克制住了慌乱,有条不紊地吩咐人伺候着福晋进了产房。
    大阿哥那里如何且不说,福晋这可是刚进八个月没多久啊,七活八不活刘嬷嬷看似镇定地吩咐着,实则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弘晖被送到正院来的时候,刘嬷嬷差点儿没忍住叫出声来,他脑袋已经成了个血葫芦,人都看不出是不是还活着。
    “啊嬷嬷弘晖怎么样了”乌拉那拉氏在产房里也止不住大声喊着问。
    刘嬷嬷不敢说实话,只不停地安慰主子“大阿哥还没回来呢,主子您好好生产,太医已经在旁伺候着了。”
    这功夫谁也顾不得更多,邱顺低着头跟着忙活了一阵,看着大阿哥进了门,这才像刚回过神似的,往清风苑那边跑过去。
    四爷到的时候,正院里所有的奴才都是流着泪一脸苍白的伺候着,产房内福晋的呻吟都有气无力的,仿佛随时有可能昏过去。
    而在西厢房内替大阿哥诊脉的太医,那脸色才是苍白到透明。
    这明明就是被踢破了脑袋,连胸骨都给踩骨折了,这种出血量下,大阿哥已经是只有出气的劲儿,眼看着就是活不成了。
    “大阿哥如何了”四爷铁青着脸几乎是小跑过来的,一进门顾不上还在生产的福晋,哑着嗓子问道。
    三个太医全都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回雍郡王的话,大阿哥怕是不成了”
    四爷一脚踹翻了一个太医,厉呵道“混账要是救不活他,爷要你们全家陪葬”
    被踹翻的太医颤巍巍继续跪下“大阿哥肋骨扎进了脏腑里,微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
    四爷暴怒,还不等他说什么,床上弘晖突然呻吟着叫到“阿玛,额娘”
    四爷赶紧凑过去,眼眶通红
    一片“弘晖,阿玛在这儿,阿玛在这儿”
    弘晖努力睁开眼睛,却已经没办法看清楚自家阿玛“阿玛,照顾好额娘”
    四爷死死握住拳头,才忍住叫眼泪没留下来,一开口就是哽咽“弘晖听话,阿玛现在就让人去请大夫”
    “儿子太疼了儿子不孝,伺候不了阿玛和额娘了。”弘晖转头朝着乌拉那拉氏产房的方向,努力伸出手去,可手伸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站在门口的刘嬷嬷实在忍不住哭出声来,随即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只怕惊扰了产房里的主子。
    乌拉那拉氏似晕非晕之间,仿佛是听到了奴才的哭声,她的弘晖到底怎么样了
    没等她想明白,体内突然有什么滑落出去,随即微弱的哭声响起来。
    扶香院内
    钮祜禄氏死死抓住手中的白玉棋子,手哆嗦得那棋子如何都落不下去,眼前模糊成一片,最后棋子只是徒然地摔到地上,碎成了两瓣。
    玉霜和玉梅站在门口,分明听到了一声极为短促地恸哭声,过了好一会儿,她们两个才听到里面传来沙哑至极的吩咐“叫赵久忠按计划办事,扫干净尾巴一个不留”
    两人都打了个寒颤,玉霜赶紧冲着门内回话“是,奴婢这就去。”
    第70章
    “嘭”的一声, 高斌被四爷直接踢得撞飞在门上, 那力气大到高斌都没能忍住轻哼出声。
    可他丝毫不敢露出痛楚之色,只忍着肩头和后背的疼痛, 赶紧跪下伏地。
    外院的书房内跪了一屋子的人,几乎每个人脸色都有些苍白过度, 五十棍子下来好几个人眼前都发黑, 可谁都是咬着牙不敢叫自己晕过去。
    “你们谁来跟爷说说, 到底是怎么盯的人”四爷怒急,声音反倒是不见怒色, 只冷沉得叫人心尖都发紧。
    高斌咽下到了喉头的血, 赶紧开口“回主子的话,奴才等人自大阿哥出府至京郊, 都有六个人一路跟着, 那马在府里时奴才们检查过四蹄,都没有问题”
    “砰”四爷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冲着高斌的方向狠狠砸了出去, 打断了他的话。
    “你来告诉爷,没有问题,马为何突然发了疯”四爷眼眶中的血丝重到几乎双眼都是通红的。
    他唯一的嫡子, 就这么被算计没了,福晋生了个还算健康的嫡女, 还在昏迷之中,四爷心里疼得手都忍不住在轻颤。
    高斌跪得更低了些“太仆寺的人已经去看过,说是马体内和血液中都有轻微的雷公藤残留,定是长期微量喂食雷公藤, 如此下来马匹若是不剧烈运动则无碍,剧烈运动后马会突然身体不适导致疯癫,奴才等人已经拷问过养马的太监,他也不知道雷公藤到底是从何而来”
    说这话时,高斌心里满满地全是苦涩,大阿哥身为主子唯一的嫡子,是他们重中之重的保护对象,平日里大阿哥的饮食起居他们都有人在盯着,从不曾懈怠过。
    谁也想不到有人竟然会提前许久就布好了局,从马上做手脚,毕竟大阿哥出府的时候极少。
    “去给爷查”四爷脸上带着极度的冰寒之色,一字一句如同雷霆炸响在在场奴才们的心头,“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你们就全都不用活了”
    所有人包括苏培盛都紧紧贴着地面叩头下去“喳”
    琉璎园内
    “主子,所有的摆设都换成素色了。”茯苓低着头进门后,屈膝小声回禀道。
    宋琉璃皱着眉点点头“知道了,琉璎
    园这些时日的膳食就不必上荤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