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产婆擦了擦汗,转身就要钻进产房。
    “等等!”赫舍里皇后又叫住产婆:“务必尽心尽力,能保住纳喇氏一定要保住!”
    “奴婢明白!”
    “蕙兰,你赶快回宫,把坤宁宫里那几株人参都取来!赶紧!”这还不放心,赫舍里皇后转了一个圈又赶紧催促着蕙兰回去。
    “是!”蕙兰应了声,转身就小跑冲出延禧宫,加快步伐朝着坤宁宫跑去。
    一转弯,在坤宁宫门口,她就和刚出门的小宫女撞了个满怀!
    “紫阳,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蕙兰提高警惕,望着面色不大对劲的小宫女盘问着。
    “蕙兰姐姐。”
    紫阳吓了一跳,随即脸色一肃赶紧回答:“奴婢正要去延禧宫给主子娘娘报喜!”
    “……报喜?”
    “御猫醒了!”紫阳兴奋地喊着。
    可你刚才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悦……?
    把心底的疑问埋在深处,蕙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禀告给主子娘娘,今儿个我记得不是石楠当值吗?她怎么还没来?”
    “石楠早上就说身子不舒服,似乎发了热就和奴婢换了班。”
    “原来如此,那你先去茶水间休息休息,今儿个晚上延禧宫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晚上得辛苦你了呢!”
    “奴婢哪里敢说辛苦二字。”紫阳蹲福行了一礼,她倒是没有回绝蕙兰的好意,笑嘻嘻的跟着蕙兰走回坤宁宫,躲到茶水间里喝口茶水吃口点心垫垫饥。
    蕙兰笑着目送她走进茶水间后,脸上的笑容收敛得一干二净。她大步走回库房取了人参,又走入寝殿看了眼焦虑难安的花楹,心里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胤礽猫见着蕙兰登时眼前一亮,叼着纸条就塞在她的手心里,蕙兰摊开一看瞳孔顿时一缩,和花楹交换一个眼神后立刻扭身离开,匆匆赶向延禧宫。
    这件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主子娘娘才行!
    没有赫舍里皇后的旨意,身为大宫女的她们也不可能封闭中宫!
    延禧宫里依然响着纳喇庶妃的呻|吟惨叫声,赫舍里皇后坐在高椅上,脊背挺直,目光幽幽直视着产房的大门,嘴里嘟哝着佛经请求神佛保佑平安。
    蕙兰脚步轻巧,进了殿赶紧使人将药材送入产房,随后才疾步走至赫舍里皇后身边,轻轻说了两句。
    赫舍里皇后面色微微一变,下一秒不可置信的抬眸:“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
    赫舍里皇后没有丝毫的犹豫,扭头就吩咐徐嬷嬷:“徐嬷嬷,立即传本宫的懿旨,封闭坤宁宫,所有人一律不得进出!”
    顿时间,延禧宫一片哗然,随即化为沉默。
    这宫里,八成是要变天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尤其是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吓得簌簌发抖,低垂着头肩膀不断颤抖着。
    徐嬷嬷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身执行赫舍里皇后的旨意!
    而望着徐嬷嬷离去的赫舍里皇后,心里却是说不上来的滋味。一边是两个孩子的安危,一边是纳喇母子的安危,赫舍里皇后只觉得心力憔悴,心里暗暗祷告保成这孩子能护住承祜!
    一切就都靠你了,保成!
    赫舍里皇后暗暗祈祷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多时辰之后产房里终于传出一声小猫般的哭声,随后变成响亮的哭嚎声。
    不多时嬷嬷就抱着一个红通通的小阿哥走了出来:“主子娘娘!纳喇小主生了!”
    “好,好,好!”
    赫舍里皇后瞧了眼颇为健壮的小阿哥心里一松,紧接着连忙询问:“纳喇氏的情况如何?”
    “纳喇小主——”嬷嬷尚未说完,里面又传来一阵惊呼:“纳喇小主血崩了!”
    登时间延禧宫一阵慌乱,一盆盆清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先前的喜悦气氛一扫皆空,屋子唯独留下的是新出生的小阿哥不断的哭嚎声。
    眼见着产婆和嬷嬷们轮番出来,却是连一句抚慰的话语都说不出来,赫舍里皇后哪里不知道只怕纳喇氏是凶多吉少,她左右张望,使人赶紧去将太医们喊来:“太医院的院使何在?”
    “主子娘娘!这万万不可啊!”
    跪在地上的一名宫女花容失色:“男女有别,不能让太医进产房——”
    “呸!”另一名嬷嬷狠狠的推了发话的宫女一把,随后重重磕头:“求主子娘娘救救咱们小主!”
    “都生死时刻了,还顾得上这个做什么?”
    赫舍里皇后怒喝一声,毫不犹豫使人将在屋外等候的太医们喊来,让他们进产房为纳喇庶妃诊治。
    等到延禧宫一切事情落幕,天空已是蒙蒙亮。
    纳喇庶妃保住了一条小命,只是听太医所说以后怕是再也不能怀孕了!
    赫舍里皇后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说,接过襁褓摸了摸里面胖乎乎的小阿哥侧脸,见着他砸吧着嘴哼哼唧唧的小模样幽幽长叹一声:“好歹能保下一条命,好歹还有两个孩子呢!”
    宫人们齐齐应声,赫舍里皇后一番赏赐之后终于可以松口气,将全幅精神都投注到被封锁起来的坤宁宫。
    于此同时,被封锁的坤宁宫里气氛可不大妙。
    先是来了两位太医,给生病没有当值的石楠把脉后发现,石楠的的确确是出痘——用更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患了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