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不多,师兄要是想知道点其他的,就问老祖去吧,”舒斯起摊了摊手,他原本是坐在那地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了起来,趁着悟空不注意,蛇一样滑了出去,边跑边说,“不过,老祖也和我说了,你是绝对找不到他的了。”
    悟空朝着舒斯起那背影横了一眼,转过头却有点哭笑不得。
    老祖既然和如来有这种关系,不知道是在上古佛界的时候出了什么争执,要是这两个人关系好,老祖就不会离开佛界也不会处处躲着如来,这次他被如来抓走,即使有了老祖漫不经心的保证,可悟空还是担心。
    一师兄一师弟的,打起来要是老祖吃亏了怎么办?如来身上法宝一件一件不要钱似的,而老祖身上的,自然比不上他,这么一来二去的,可不就吃亏了么?
    悟空扯着金箍棒起来,他想再问问舒斯起老祖和如来的事,就算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离开的也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个头绪,可是刚刚跨出房门,却被六耳猕猴给拦住了。
    “你做什么?”悟空怒目而视,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他原本就对六耳猕猴不待见,现下更是觉得他讨厌,“我告诉你六耳猕猴,即使老祖不在,我收拾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该担心现下老祖不在没有人帮你,我会一不小心失手把你给打死!”
    六耳猕猴却不慌,他和悟空对视一眼,道:“你就是性子急,你那小师弟要是能说出什么来,不早就说了,他有必要瞒着你?老祖说你找不到他的那句话,就是让你别去找;他让舒斯起告诉你之前的事,一是说明他和如来这口怨气已久,找过来是迟早的事,他是已经预料到了,让你不要担心,二是警告你,他们之间那是上古佛界的事,你虽然本事大,但要是掺进去,还是不够看的。
    孙悟空,地藏王菩萨还等着你救呢,所以你得活得好好的。”
    这件事,六耳猕猴倒是没有说错,由于不关心,所以他比悟空要冷静一点,悟空即使不待见他,却也分得清什么有道理什么没有,急喘了几口气,感觉胸口似乎没有那么气闷了。
    金箍棒在他身边帮他顺着气,最近倒真是事情多,一桩又一桩不停,一次比一次麻烦,偏偏又都来得措手不及,让人躲都没有办法躲,悟空把金箍棒的手扯下来,问他:“我鲁莽么?”
    金箍棒笑容温和,一点不掺假,道:“不鲁莽。”
    悟空接着问他:“我性子急么?”
    棍子痴汉式标准回答:“怎么会?悟空的性子是很好的。”
    得了满意回答的悟空转过头去斜了六耳猕猴一眼,即使听进去了六耳一番话,这一对宿敌还是以斗嘴为乐趣并且相当乐此不彼,可惜唯一的围观群众金箍棒,胳膊肘已经不知道拐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你心眼多,”悟空嗤了一句,绕过他往自己房间里走,“谁都没有你啰嗦。”
    至于金箍棒,他向来觉得自家主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没错的。
    小金:我家主人性格可好了,呵呵。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悟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入夜,下了一场大雨。夏天的雨来地及,走地也快,悟空回了房间,横倒在床上睡不着。
    “担心老祖?”金箍棒悠悠的声音从他背后传过来,随后就是关门的声音,最后是顺手上了锁的咔嚓声,悟空闷闷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
    “他们两个交手,应该是半斤八两的,这里是人界,这两位都不会轻易动手,要是真的打起来,不知道要误伤多少生命,”金箍棒摸了摸悟空的头发,眼神柔和,“这两位都有分寸,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我知道,”悟空转过头来看他,“但我更清楚如来,他慈悲为怀是没错,可真要遇见什么事,那就是鬼精鬼精的。”
    当初大闹天宫的时候,悟空虽然一身本事,但心思却干净,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什么都跟着心里来,如来带着一脸与世无争慈悲之极的笑和他玩那什么“翻不翻地出我的手掌”的劳什子游戏,一声“呵呵”就把他压在五行山下整整五百年。
    如来总是这样,他习惯性把一切事情的运作规律都攥在自己手里而不惹人生厌。
    悟空是个异数,大体上,他对如来是尊敬的,可是这猴子总有放荡不羁的时候,对着玉帝也“老儿老儿”地叫,所以,相对于佛界规规矩矩的那些人来说,总能看到如来的另一个方面。
    “如来是怎么样的?我难道还不清楚么?”悟空翻了个身,面朝着天花板,喃喃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天生就让人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听他的话,按他的话去做,做完了还要对他感恩戴德。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怨什么,怪只怪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我担心的是老祖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就吃了大亏了。”
    “不会的,”金箍棒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垂下眼眸看他,“老祖能预知祸福,若是不敌,他不会和如来走的。”
    “那可是如来啊……”
    悟空迷迷糊糊地回应,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金箍棒的手很温和,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头发,语气也轻,送进耳朵里的时候和自带催眠功效一样。悟空躺在床上,脑后就枕着个柔软的枕头,那原来微微眯着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