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是念梧的忌日,我和我妈又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毫无意义的自责里面。我妈的痛苦更深,过几天又是我继父的忌日。我没办法去分担她的痛苦,我们俩说了一些互相伤害言不由衷的话。
    乐怀桐背对着米多,米多终于知道他以前所说的肩负着很多人的期望是什么意思。
    原来乐怀桐,一直在用双倍的努力去完成两个人的梦想。这个人是多么要强,要强得让人心疼。
    第一次说完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故事,乐怀桐有些不自然,像一个从来不会撒娇的小孩突然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秘密愿望。
    他轻咳一声,起身走进卫生间。
    米多靠着墙壁,眼前雾蒙蒙的,他看着桌上那个白色的电子闹钟,一秒,两秒,三秒......时间怎么如此漫长?
    又等了两分钟,米多侧着耳朵凑近卫生间的方向,Mo?
    卫生间的门打开,乐怀桐没出来。
    米多赶紧起身,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Mo,你好些了吗?
    乐怀桐坐在地上,吃力地抬起手,又无力地垂下。在米多看来,这是无声的求助,是乐怀桐第一次向他人的求助,像一记重锤,狠狠撞击着米多的心。
    忽然间有些头晕目眩,为了安全,我是自己坐下来的,放心,我没有跌倒。乐怀桐这个时候还在安慰他。
    米多流着泪,单膝跪在他身边,一把将乐怀桐拥在怀里,轻轻顺着他的背,好了,没事了,有我在。
    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黑暗,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孤独的深渊里挣扎。
    乐怀桐的额头贴在米多怀里,不知是额头上的汗水,还是泪水,米多的衬衫很快润湿了一大块。
    米多紧了紧自己的怀抱,Mo,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不必为谁去扛起所谓的责任。你也是受害者,以后不要再为难自己。答应我,好吗?我也答应你,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乐怀桐回握着米多的手,他好像找回了力气,他这一辈子会努力完成和念梧的约定,过两倍精彩的人生。
    他也会尝试着放下这些负担。因为现在有了新的梦想和新的奋斗目标,而这些,是他自己,是乐怀桐,想为米多做的。
    *** ***
    Mo,你究竟受过什么伤,需要做复健?米多知道肯定不是简单的职业病。
    右手粉碎性断过,那场车祸我也伤得比较重,肋骨也断了,扎穿了肺。恢复了之后右手还是经常会疼,去看过医生,骨头没问题,说是精神诱因比较大。刚才突然就失了力,应该是跟最近熬夜加班有关。
    米多心想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把控乐怀桐加班的时间,他轻叹口气,把乐怀桐扶回房间,探探额头,你还发烧,今晚我留下来照顾你,别怕,先吃药,然后睡醒就好了。
    听着米多像哄小孩子轻柔口吻,乐怀桐弯着嘴角,嗯了一声。
    米多倒了温水,服侍乐怀桐吃药,等他躺好后,把乐怀桐的被子提了提,掖好,又抽出手来,轻轻拍着他的被子,好了,睡觉吧。梦里有我,什么都不怕。
    他想着,乐怀桐这个病,既然医生都说是心理诱因比较大,那就说明有方法,米多下定决心要陪他好好治疗。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宁静。
    半晌,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那今晚将就一下?乐怀桐偷偷观察着米多的表情,自己先规矩躺好。
    米多不作声。
    乐怀桐掀开被子一角,别扭地说了句,天气冷。
    米多想起当年乐怀桐也是把口袋对着他,让自己把手伸进口袋里给他捂手,这套路和现在的情形如出一辙。
    熟悉了男人的套路,米多也不扭捏,俯身躺下准备钻进被子里。
    刚一碰到被子,就被乐怀桐伸手连人带着被子圈进了他怀里,给你暖暖。
    米多忍不住惊呼一声,小心你的手啊!
    一阵窸窸窣窣后,房间里安静了许久。
    乐怀桐的表情微恍,米多叫他一声,Mo?
    嗯,我在听。
    米多抬起身体,双手勾住乐怀桐的脖子,用长长睫毛轻扫着他的脸颊,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感受一下,Butterfly kiss,蝴蝶的翅膀。
    他曾在书上看过,这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吻,能抚慰爱人受伤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米多日记:
    今天是第一次共眠、咳咳,共勉的日子。
    ☆、两个傻瓜
    仿佛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米多翻了个身躺平,依然闭着眼睛,习惯伸手往枕头右上方拿手机,悉悉索索摸了半天还没找到。
    在床头柜上,我昨晚放上去的。乐怀桐的声音忽地响起。
    米多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坐直身体,才反应过来昨晚自己是和乐怀桐挤在一张床上睡了!
    啊......唔......哦......
    米多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昨晚有个人很中二地抱着乐怀桐,特别矫情地说着什么蝴蝶的翅膀。一把捂住脸,莫名羞赧,怎么办!
    他拿自己没办法,犯起中二病来,脸皮特别厚,说话都不用经过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