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捏了捏狐狸,唔,感觉像是硬硬的树脂做的。
    晴明单手支着下巴,“这样倒是很方便,以后你都剪好带着,用的时候再吹。只不过,不知道你吹和我吹有什么区别?”
    梨子看着欢快跳跃的狐狸,想了一下,对它说,“跳到桌子上去。”
    狐狸瞥了一她一眼,继续我行我素,丝毫没有理会。
    晴明秒懂她的意思,也对狐狸发出指令,“跳到我怀里来。”
    狐狸发出“吱”的一声,杏核眼弯成了橘子瓣,欢快地奔进晴明怀中。亲昵地蹭着他的手心。
    “原来如此。”晴明恍然大悟,“无论谁吹,就等于吹的那个人赋予它生命。它就会听命于那个人。”
    “是这样。”梨子点点头,但是心里不免还是暗骂,白眼狐狸。剪多费劲啊,吹一下人人都会。
    “如果给一张足够大的纸,你是不是可以剪出跟真狐狸一样大的东西?”晴明问。
    “我觉得可以试试。”梨子伸手去摸狐狸的大尾巴,却被“啪”地一下抽在手上。她“嘶”了一下,晴明连忙拉过她的手查看,手背上被抽出了一道红痕,瞬间就肿了。
    “它的力气好大啊。”她疼得直抽气。
    晴明皱皱眉,立刻站起来回房间取药膏。
    “真的太疼了,我好歹也是造出你的人,就相当于你的妈妈。你就是这样咬妈妈吗?”
    她把手举给狐狸看,狐狸扯开嘴角对她呲了呲牙。
    “咦,你还有牙齿啊。”她眸子里立刻流转着一丝兴趣,她记得并没有给它剪出牙齿啊。但是它却拥有一口好牙。
    这么看来,它比小纸人天生就有了武器。如果让小纸人骑着它呢?如果让小纸人拿着武器坐着鸟呢?是不是就可以飞了?她心里立刻有了很多种组合方法。
    她下意识望向本坪铃。木牌上蝌蚪果然是跟她的能力有关系。每一颗蝌蚪亮起来都会升级一个能力。也不知道下一个亮起来时会是什么?
    晴明端着一小罐药膏返了回来。拉过她的手准备给她涂药膏。
    “我自己来。”她忙缩回手。
    “自己怎么涂?”晴明一脸疑惑,“伤的还是右手,不太方便吧?还是我来。”
    他嘴里温和地说着话,动作却很霸道。不由分说就把她的手拽过去,用手指挑了一团浅绿透明的药膏,涂在她手背高高肿起的地方。
    “好了。”梨子重新缩回手去,觉得自己的手要烧起来了。
    “没好。”晴明又把手拽了回去,放在自己腿上。为了防止她的手逃跑,他一只手按着手腕,一只手轻柔地把药膏抹匀。
    晴明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十分好看。就是涂得有点太慢了。几乎是在用手指抚摸她手的每一寸。
    梨子抬起眼眸,少年轻轻蓊动着睫毛,垂着眼帘,十分认真地涂抹药膏。虽然他的态度看起来很端正。但是她的手可不是这样想的。
    手背肿的地方很痛,生生让他摸得酥麻起来,就像有一群蚂蚁在爬。担心这群蚂蚁再爬到自己心里去。她再一次地把手缩回去。
    “这回真的好了。”她小声地说。头一次见有人涂药涂得这么情。色满满。
    “你想吃什么水果?”
    “嗯?怎么会涂着药膏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她疑惑地问。
    “不考虑季节的话,你最想吃什么水果?”晴明又问。
    “不考虑季节啊,”她扭头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柿子吧。秋天天凉的时候,柿子结了一树。红彤彤的像小灯笼一样,吸一口就像吸着了蜜。不过现在才五月份,刚刚入夏。也就想想而已。”
    “唔,柿子,我记住了。”晴明很认真地说。
    她更疑惑了,记住有什么用啊?她又吃不着。
    庭院里的雨越下越大了。屋子里聊天的两人一点都没发现,被扔在廊下的晴天娃娃被雨水泡得肿。胀起来。布脸上面的五官,诡异的弯起嘴角。
    ……
    第二天雨停了。课表上安排是到贺茂大人家学习阴阳术。吃过早饭,梨子穿好巫女服,跟晴明一道坐车去。
    也不知道是休息了一夜,还是晴明的按。摩大法好。原本肿的高高的手背竟然消肿了。虽然仍能看出比另一只手厚一些,但是最起码不影响做事了。
    牛车一路稳健地奔驰,在经过一座拱桥的时候慢了下来。前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梨子好奇地把头探到窗外去看。
    “何必这么麻烦?”晴明笑着说,吩咐车夫去看看怎么回事。
    车夫小跑着去,又小跑着回来。
    “是桥下的河水里,发现一个溺水的人。想来昨天雨太大了,看不清路掉下桥的。真可怜。”
    “唔,原来是这样。”晴明点点头。这种事情,自然官府会派人处理。
    车夫上了车,牛车有缓慢地向前驶去。
    上午的阴阳术课依旧是学习制作符咒。教习教的是变声术,一种可以把声音变大的符咒。
    “特别适合你们巫女,比如吟唱颂词什么的时候用。”本间教习说。
    “又来啦这种歧视感。”
    “本间大人永远瞧不起巫女呢。”少女们纷纷吐槽。
    梨子抿着唇轻笑,余光瞥见门外站着一位中年人,眼神炯炯地望着她。
    她正觉得奇怪,本间就小跑着奔出去,躬着背管那个人叫“赖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