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还回来。”
    话虽说到这里,我却真的没想到他会问我是谁干的,就算我想,我也说不出来是谁。
    “其实、其实有些是同门师兄弟们,为了磨练我,我没事的。”
    方才还想杀我,如今看我这么了解云齐,就将找法器的希望放在我身上了,突然这么献殷勤,若我是那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还真的有些感动了。
    这小兔崽子还是太嫩了些。
    我看他依旧不能释怀的样子,怕他给我惹事,说道:“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如今我有大哥撑腰,只要今后没人欺负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愣了愣。
    “嗯。”
    ☆、莫非是隐疾?
    自山洞回去后,我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没想到只一次就抓住了姬尘影的软肋,他想要珠子,我想要知晓他知晓的事,待事成离去,岂不快哉。
    昔年父母大恩不得不报,这仇,更是必定得报的。
    自山洞回来后,姬尘影常来寻我,也不做什么,他都能在我房里喝一下午茶。
    我再问他关于师父的事,他一开始还会编些理由给我,什么师父只教了他功法,别的他并不了解,后面几次索性直接闭嘴了。
    你连你师父哪年死的都说的含糊不清,绝对有鬼!
    但我又不好逼他,撕破了脸,前面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我想了想,提出带他去几个“云师兄可能藏珠子”的地方,献献殷勤表忠心,叫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增进增进。
    可他却说不急,一日不急,两日不急,三五日还是不急。我才明白,他这还是防着我,怕我给他下套呢。
    既然他并不信任我,那必定也是不会跟我去了,我必定也是表不了我的忠心了。
    我尝试着同他沟通,他倒是愿意同我讲话,只是他听得多,说得少,几日下来裴毅的底被他摸了个干净,我对他,却还是一知半解。
    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我想起那日同他一起下马车的少女,这几日也见过几次,便是山洞里躺在地上那群人口中说的“轻罗”,姬轻罗,姬家本家的四小姐。
    姬轻罗是姬家的天才少女,同姬尘影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俩人感情极其深厚,当然,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几日姬尘影每每来我处喝茶,她都会来找上他几回。
    可惜姬尘影如今一心只顾着寻找珠子,又担心我设套给他,于是每日赖在我这儿,不肯走又不肯随我去他处,对姬轻罗来找他这种暗示,一概罔顾。
    小年轻必定是不懂怜香惜玉的,我却有了想法。
    我特意挑了个姬尘影回去的时候,悄悄敲了姬轻罗的门。
    这几日姬尘影常与我在一处,客栈里的姬家人见了我竟像见了瘟疫一样,避开都来不及。
    哪日闲着了,定要逮着个姬家人问问,姬尘影是怎么的,令他们如此畏惧。
    但今日来找姬轻罗却不是为那些个琐事。
    她开门见是我,愣了一瞬,便将我请进了屋子。
    “姑娘不必客气了,我就不喝茶了。”我谢绝了她倒茶,开门见山:“我来,是想问问姑娘与尘影兄的命定。”
    她有些慌乱,手里的茶壶差点打翻:“裴公子别误会,那只是……”
    我笑得很含蓄:“不必解释,我都懂的。”
    她看着我,傻了一样:“真的吗……?你懂……?”
    “是的,我懂。”我脸上扬起胸有成竹的笑容,“你与尘影兄两情相悦,你是女子,害羞也是应该的,没什么。”
    “……”
    “我来就是想问问,既然如此,为何你二人还未成婚啊?”
    姬尘影与姬轻罗同年岁,均是弱冠有三,按理说这个年纪,孩子都该上街打酱油了,还未成亲,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若是在中间把这桩亲事促成了,那我是什么人?大媒人啊!抱得美人归,他要是还不把我当兄弟,有理说去吗?啊?
    绝对没理,所以他肯定会的。
    到时候再喝点小酒,套话,就什么都搞定了。
    我这如意算盘打得好,谁知姬轻罗听我这么说,一口茶水喷了我满脸:“啊!对不住,对不住,裴公子,对不住……”
    我从她手里拽过她慌忙给我擦脸的帕子,自己擦:“……无妨,你冷静些。”
    “是、是……”
    这姑娘当日见还挺稳重,看来每个姑娘家提到嫁人这种事都是会害羞的。
    “你都这般大了,从未想过嫁与他吗?”我有些无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两情相悦,何不把婚事给办了?我爷不图什么,你俩能记得我出的这份力,我就算没白忙活。”
    她看上去很是为难:“这……”
    “难道是尘影兄他……”
    姬轻罗望着我,我俩对视,彼此明白了,她目光呆了呆,脸红了:“既然你已知晓他——”
    “有什么隐疾?!”
    姬轻罗:“……”
    我一次就猜中啊。我滴乖乖。这可咋整。
    这些日子瞧着,姬尘影除了有些老头做派之外,别的一切正常,想不到——
    正想着,门被人大力推开了,我和姬轻罗双双看去,姬尘影站在门外,眼神似有些不善地看着我们。
    或者说是不善地看着我。
    姬轻罗反应极快,拿起桌上的茶杯往我脸上泼了上来,迅速从姬尘影旁边掠走,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