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叶孤城抓了,让我去给一个小丫头片子易.容成他的样子……”他鼓着脸颊大嚼特嚼,含糊道。
    容蛟看他确实面有菜色,不由问:“你不是自诩轻功天下第一,怎么被叶孤城抓了?”
    司空摘星伸出两个指头:“如果是两个叶孤城呢?”
    “两个?还有谁与叶孤城相差无几?”
    “那人好像是叫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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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花落
    容蛟回客栈,发现花无缺不在。
    从小鱼儿口中得知,他和花无缺约定一个月后,昆仑山相见。
    决斗地点、时间和人物都已明了,容蛟舌尖抵了抵上颚,说出的话带着模糊:“需要我去吗?”
    小鱼儿听清了,玩笑般回答:“让你收尸吗?”
    容蛟转身就走,衣摆被人扯住。小鱼儿问他去哪儿。
    他学着小鱼儿的语气,回答:“京城做糕点的手艺人很好,做棺材的肯定也好,我去给你订做一副。”
    接着回头道:“还是你想要就地掩埋?”
    小鱼儿噎了一下,定定看着他,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但肯定他的心情不怎么好,“这么瞧不起我?说不定需要棺材的是另一个人。”
    就算武力上比不过花无缺,但这么耿直的戳穿,他心里也不是滋味的。
    容蛟此刻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他觉得小鱼儿有点冲动,明知武力值是自身短板他人长板的情况下,依然答应了决斗。
    他不记得自己的仇吗?
    而且他说出来的语气很认真,让容蛟明白,他不会再临阵退缩。
    四四方方一座棺材,静静躺在地上,黑乎乎的,像一只黑匣子。不过匣子里装的不是珠宝,而是一个没有气息的人。
    “你这么快就要提前享受?”
    容蛟看着棺材里的少年,冷冷地问。
    本来没有气息的人忽的睁开眼,胸膛也跟着起伏,小鱼儿躺在棺材里,仰望着容蛟:“如何,我的龟息功?”
    “很好,已经可以下葬了。”容蛟本来是个很能隐藏情绪的人,但在少年身上,他的冷言冷语仿佛要在今日用尽。
    “怎么样?客官是不是要这种类型的?只需要七天,小店就能做好一副新的。”说话的是棺材铺的老板,棺材只接受订做,小鱼儿躺的黑匣子明日要送到别人府里,因此有这一问。
    老板问的是容蛟,因为躺在棺材里的小鱼儿刚才是真的没了气息,老板一时唬住,不敢看他。
    容蛟瞥着小鱼儿,说:“以后睡在棺材里的又不是我,你该问他。”
    说着转身出了铺子。
    小鱼儿笑嘻嘻地跟了上来。
    客栈门前站着一人,削短了头发,看着精神不少。飞歌看见他们,背着包袱走过去。
    他是要跟着容蛟和小鱼儿前去恶人谷,看望容暇光。
    小鱼儿取笑他的寸头,说他的模样像是要去寺庙。
    已经确定再也回不去,如果不是怕太过引人注目,飞歌恐怕会穿着改良的长袖长裤,招摇过市。
    天气转凉,连日光都蒙着一层冷意。
    恶人谷连一丝阳光都照不进,养大小鱼儿的五大恶人惊奇他怎么又回来了?
    小鱼儿没有告诉他们实情,就像在外漂泊的孩子对家人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三人来到万春流的屋子。
    屋内似乎没有变化,仍然充满了药香。大屋子后面的病房药味更加浓重,他们来的正是时候,万春流很忙,忙着给两个大缸子熬药水。
    他指挥着三人把两个活死人搬到缸里。
    飞歌来不及对变成男人的容暇光大惊小怪,就已被万春流指挥着,一时给大缸下的火堆加柴火,一时又要控制火力,免得药材被熬得干瘪,柴不够了又要去砍柴。
    等到两个活死人安安分分坐在大缸里,浸泡药浴,身上的皮肉蒸发出一串串的汗珠时。飞歌已累得仰躺在柴堆里呼噜呼噜睡着了。
    小鱼儿慢慢走到装着燕南天的大缸前,慢慢蹲下来,双手扒着缸沿,双眼看着燕南天憔悴削瘦的面容。
    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万春流意识到他这次突然回来,发生了某些不易察觉的变化,走了出去,贴心关上门。
    门一关,这里成了紧闭的空间,大片的白气从两个缸里散发出来,压抑得很。
    容蛟看着小鱼儿握住了燕南天放在缸沿上的一只手,像雏鸟一样依偎上去,嘴唇轻轻煽动,在说什么悄悄话。
    容蛟礼貌地没竖起耳朵,眼睛转向另一个大缸,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男子坐在缸里,他不像燕南天那么有劲。燕南天是直挺挺地坐在缸里,像在打坐。而容暇光则是靠在缸壁上,通身写着无力,他比燕南天更像一个植物人。
    容蛟来到容暇光面前,也蹲下去,去握他的一只手。
    这只手软绵绵的,像没了骨头,它也很瘦,骨头上只剩皮粘着似的。
    容蛟情不自禁用余光去探燕南天,看到对方被小鱼儿握在掌心的手,那只手很饱满,骨和皮之间还有一层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