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群魔乱舞,容蛟只感觉天旋地转,渐渐的所有的声音都已远去了。
    小鱼儿看着他倒下,摸着额头无奈道:“不是说一起来的,干嘛还要下药?”
    又看着一点红握剑的手,忙道:“别冲动,别冲动,误会。”
    杜杀捡起杀猪刀,“药是小屠洒的。”
    “你又不早说。”屠娇娇用着委屈的眼神瞪着小鱼儿。“小鱼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各位叔叔伯伯还有姑姑。”他可不敢说来探望燕南天。
    屠娇娇一指头点了点小鱼儿的心口,软着语气:“算你还有良心。”
    夜晚,小鱼儿消受不了各位长辈的“热情”,偷偷摸摸跑到万春流的住所。
    容蛟和一点红都在这儿,还有躺在床上的容暇光。
    万春流在诊治他。
    小鱼儿悄悄地走了进去,走进药香弥漫的大屋子后还要往后走,后面一排三间小房子就是万春流的“病房”。
    突听一声“小鱼儿”,他一激灵道:“万伯伯好,万伯伯好久不见,万伯伯还是这么风华正茂。”
    万春流摸着灰白胡子呵呵笑。
    他探出一个脑袋,“万伯伯,我去看看燕伯伯。”
    提到燕南天,他一叹,挥手道:“去吧。”
    然后又看向床上的人,“他经脉尽断。”
    容蛟愕然看向一点红,一点红说是。
    万春流:“但这不是他昏迷不醒的缘由。经脉断了,练不了武还能当个普通人,虽然身子会虚弱。”
    “那么?”
    万春流:“他后脑受了重击,凝结了血块,压迫到脑子才会昏迷不醒。这种情况醒不醒得来全凭天命。”
    容蛟沉默。
    “但是……老夫可以试试针灸之法,以毒攻毒之法……凡是在燕南天身上用过,老夫都会试试。”
    容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道谢。
    万春流摆摆手:“人还没醒,谢什么?有一个不同案列的活死人,对老夫也有帮助,说不定就能找到让他醒来的方法。”
    这个“他”显然是燕南天。
    万春流长长叹了一口气,燕南天十多年未醒一直是他的心病,他都快对自己的医术失去信心了。“你们明日去山上采药,怎么走,采什么药,药长什么样,小鱼儿会告诉你们。”
    两人点头应是。
    “还有,砍些木头做一张病床,送去后面的屋子,让这小子去给里面的病人作个伴,”万春流回过头,眼神在两人身上扫动,“至于你们,爱谁哪儿睡哪。”
    “谷上有很多空房子的,我带你们去。”小鱼儿从里间走出来,眼角有点红。
    一栋栋房屋发出耀眼的光芒,夜色下,居然是那么平静、安宁。无论是谁来瞧一瞧,都不敢相信。
    小鱼儿为他们找的空屋子,就离万春流的住所不远,走十几步就到了。
    推开门,里面是木墙、木桌子、木凳子,还有一张木床,唯一不是木头做的只有木桌上的一只陶杯子,杯里还有半杯浑浊的水。
    看了这半杯水,容蛟问:“这屋子是怎么空出来的?”
    “还能怎样?屋主人死了才空出来呗。”小鱼儿一屁股坐在石桌上,翘着腿,漫不经心道:“他或许在我李叔叔的肚子里罢。”
    “肚……肚子里?”
    小鱼儿一叹:“你们要记住,这里毕竟是恶人谷。”
    又道:“怎么样?两位都不是贵公子出身,可以住吧?”
    没人出声,只是点头。
    没人提出一人住一间房,如小鱼儿所说,这里是恶人谷,不是山村。
    “早点睡,”小鱼儿伸了个懒腰,跳下桌,出了门,忽的回头,扔给容蛟一个小瓶子,笑嘻嘻道:“从万伯伯那儿顺过来的,药效可好了,记得是外敷,不要吃了。”
    他点点脸上一条别有魅力的伤疤,“小心别留了疤。”
    作者有话要说:  改,屠娇娇等人这时候不知道小鱼儿报仇之事。感谢在20201216 18:35:59~20201217 19:0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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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人谷
    他一走,容蛟和一点红木立在不大的屋里,屋内太过简朴,一扫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容蛟不想看完桌子看凳子,只能去看一点红。
    一点红凭窗而立,双手抱剑,望着外面并不昏暗的天地,淡淡说了句:“睡吧,我守夜。”
    他必须得守夜,便是走三步就能碰到猛虎饿狼的野外,也万万不及恶人谷危险,燕南天折在恶人谷,天下皆知。
    容蛟于是合衣躺在不大的床上,这张床硬邦邦的泛着一股馊味,于是他也觉得自己馊了。
    他闭着眼,闭了一会儿又睁开。
    睁开眼看见窗边那条孤独的身影,心下稍稍安定,又闭起了眼。
    不过一炷香,他又睁开眼。
    这一睁便不想闭了。
    窗边的人迎着淡淡的月光一动不动,恍如一尊沉眠的石像。他说的话也冷硬得像被冻结了,“睡吧。”
    “睡不着。”
    一点红不再勉强,要一个细皮嫩肉的人安心睡在恶人谷里,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
    “我在谷外露了点踪迹,他们不久就要找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