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心中了然,他一进大周地界就听闻了这位成平帝的作风,不光娶了男子为后,还是个太监,如今更是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只是男子生子?
    使臣眉头一皱,想起了南疆十八年前一夜消失的部族千夷族,相传千夷族的人,不分男女皆可怀孕产子。
    公公收下重礼,四下看了看,再三确定无旁人的时候,才将使臣拉到了一旁,低声道:“虽说凤后产下龙凤双胎,但是咱家听昨儿在产房伺候的人说,孩子出世时却未见哭声,只恐怕……”
    他面上有着惋惜的表情,摇了摇头,“只怕是不好的预兆啊!”
    使臣满脸凝重之色,拱手道:“多谢公公提点。”
    ……
    谢承安之所以着急离开,是因为看到了在门口焦急等待的贺元卿,他要上朝批折子,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余丰宝跟前,所以特意把余丰宝的好友贺元卿调了过去,两人也好做个伴,说说话。
    乍一见了贺元卿,他哪里还有心思接待使臣,匆匆的便出了金銮殿。
    “是不是宝儿出事了?”
    他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颤,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
    贺元卿紧跟在他的身侧小跑着,“凤后无事,只是吵着要见公主和皇子,奴才们拦不住,又怕凤后伤着了自个,实在是没办法,才大着胆子来请皇上的。”
    谢承安松了口气。
    只要人无事就好。
    “宝儿虽看起来怯怯的,一副听话乖巧的样子,可是性子最是倔强,你去将皇子和公主抱来,朕先去安慰宝儿。”
    果然刚一进院子,就听到里面吵开了。
    余四妹拉着余丰宝的手劝道:“三哥,孩子由乳母们照料着,你就放心吧,况且你才将生产过,身子虚着呢,得仔细调养着,若是落下了病根,姐夫可是会心疼的。”
    余丰宝睡了一夜醒来,腹部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妥当,只是麻沸散的药性已经退去,只要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有着火辣辣的刺痛。
    他四下看了看,没见到孩子,顿时心里就慌了。
    他问了伺候的宫人,宫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哪里还有心思躺着?一心只想要立刻见到孩子,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赶来的余四妹给拦住了。
    余四妹左劝右劝就是不管用,余丰宝全然不顾肚子上的伤,非得要去看孩子。
    刚从厨房出来的贺元卿一听到吵闹的动静,放下手中的党参乌鸡汤,就立刻去了金銮殿。
    余四妹一见了谢承安来了,连眼圈都红了,“姐夫,你快劝劝三哥吧,才将包好的伤口,现在又流血了,只怕又得找太医来缝合了。”
    余丰宝双手抓着谢承安的小臂,紧张的问,“皇上,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咱们的孩子有问题?是不是?”
    他哭的不能自已,看的谢承安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将余丰宝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小声的安慰道:“宝儿,你别胡思乱想了,朕已经让贺元卿去将孩子抱来了,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现在你就乖乖的躺下好不好?你要是不听话,朕就真的不让你见孩子了。”
    余丰宝吸了吸鼻子,乖乖的躺下。
    “皇上,你不是哄我的吧?”
    谢承安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低头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水,柔声道:“真是个傻瓜,你别忘了,他们是你的孩子,可也是朕的骨肉,若真的出事,朕岂有不担心难过的道理。”
    听他这么说,余丰宝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方才在梦里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带着花脸面具的恶鬼,将他的孩子给抢走了。
    谢承安看着他肚子上的白布上沁出的血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伸出手指小心的抚摸着。
    “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你说你要是伤着了,丢下朕和孩子,该怎么办啊?”
    余丰宝的面上露出了赧然的神色。
    “皇上,我下次不敢了。”
    很快乳母便抱着孩子过来了,余丰宝一见了襁褓里的孩子,神色顿时就温柔了起来,两个孩子都很乖巧,小小的一团,皮肤也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
    余丰宝越看越喜欢,伸手逗弄着两个孩子,许是血缘的关系,两个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余丰宝的气息,小手胡乱的挥着,姐姐更是抓住了余丰宝的手指往嘴里塞。
    看着两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余丰宝的一颗心都化作了一滩春水,温和而柔软。
    谢承安挥手示意乳母将孩子们抱下去,余丰宝颇为舍不得,眼圈泛了红。
    谢承安将人搂进了怀里,“宝儿最是偏心,现在孩子出世了,眼里心里便再也没了朕的位子,从方才到现在,你连正眼都没瞧朕一眼,满眼满心里都是孩子。”
    这么孩子气的话,从堂堂帝王的嘴中说出来,惹得屋子里的一众人都掩着嘴偷笑。
    余丰宝嗔了他一眼。
    “皇上愈发的爱胡说了,跟自己个的孩子也值当吃醋吗?”
    谢承安在他的颈项间蹭了蹭。
    “朕不管,朕希望在宝儿的心里永远只有朕一人。”
    见了孩子,余丰宝的心也踏实了下来,伤口撕裂的疼痛再次袭来,他疼的倒吸了口气,吓的谢承安一个激灵,忙站了起来,扶着他的肩问,“是不是朕压到你的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