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错间,他用几不可查的声音在余丰宝的耳边说了一句。
    “殿下无恙。”
    余丰宝愣了一下,那声音他熟悉的很。
    黑衣人趁着他晃神的机会,抓着他的手便就往外逃去。
    待到两人出了延禧宫,就听到了延禧宫里传出了不小的动静。
    余丰宝紧紧的抓着那人的手腕,生怕这一松手,他的愿望就落空了,他哽咽着道,“程彭,立刻,马上带我去见他。”
    程彭点头。
    余丰宝只觉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了一般,脚下虚浮无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了,好在程彭眼明手快将人扶住了。
    他有些不放心,再次问了一遍。
    “殿下当真无恙?”
    程彭点头,“无恙。”
    余丰宝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此刻朗月清风,暗香浮动。
    第50章
    一辆马车在暗夜里疾行而过, 只留下“吱呀吱呀”的车辙声。
    马车外悬着夜灯,颠簸的时候有光透了进来,程彭跟余丰宝对面而坐, 显得有些拘谨和不安, 若是被殿下知道余公公拽着他的衣袖不撒手,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昏黄的光落在余丰宝的面上, 照的他神色凛然,薄唇抿成了一条细线。
    从心如死灰到失而复得,心情大起大落, 直到出城坐上马车后,他的心绪才稍稍平复了些, 然后就是越想越生气,谢承安可以瞒着所有人, 可为何连他都要瞒。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爱他, 爱至骨髓里, 若是程彭再晚一步,他就要跟端贵妃同归于尽了。
    马车停下之后, 余丰宝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还未等马车停稳, 他便急不可耐的跳了下去。
    程彭吓坏了, 忙跟着下了马车。
    “余公公……”
    余丰宝停下脚步,“程侍卫,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是京郊的一处别庄, 叫做雪霁山庄,瞧着大门都只是普通的规制,丝毫不显眼, 更像是富商们在郊外置的庄子。
    余丰宝立在台阶上,回身看着程彭。
    程彭顿时压力大增,他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谢承安交代他什么都不许说的,可是眼下的情景,他又不得不多说一句。
    “余公公,你别生殿下的气,他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宫中眼线众多,殿下也不敢冒险,所以才没能及时通知你。况且殿下虽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到底是受伤了。”
    “什么?”
    余丰宝的声音瞬间就尖利了起来,也顾不得生气,一把抓着程彭的手腕冲进了山庄内。
    山庄内小桥流水,假山林立,又有曲廊蜿蜒,比之皇宫多了几分江南园林的秀美。
    程彭一路被拖拽着进了谢承安的屋子里。
    谢承安坐在紫檀木的书桌前,听到门口的动静时,抬起眼睛的刹那就对上了余丰宝那双满是担忧的眸子,他的眼里登时便有了笑意。
    “宝儿,你来啦。本宫可想你……”
    他起身迎了出来,目光落在余丰宝抓着程彭的手上,眼神顿时锐利了起来。
    程彭:“……”
    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麻溜的挣开了余丰宝的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捎带手将门关了起来。
    余丰宝就这么呆呆的立在门边,灯光下的谢承安似乎是消瘦了不少,额下冒出的青须,让他原本俊朗秀逸的面庞多了几分粗犷。
    看着看着眼前便一片模糊了。
    余丰宝一哭,谢承安顿时就慌了神,忙上前将人拥进了怀里。
    “宝儿,你别哭,你一哭本宫的心都乱了,你看本宫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他抓着他的手在他的身上胡乱的摸了起来。
    感受到熟悉的怀抱,余丰宝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宣泄而出,他紧紧的环着谢承安的劲腰,埋在他的胸前大哭了起来。
    谢承安哪里见过他这般,瘦削的背在他的怀里一颤一颤的。
    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从何安慰起,便威胁道:“宝儿,你若是再哭,本宫可就要亲你了,亲到你不哭为止。”
    话音刚落,余丰宝的唇便覆了上来。
    谢承安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便激烈的回应着他的吻。
    将近一个月未见,白日里忙于公务倒是还好打发,可到了夜深人静看着空荡荡的身侧,谢承安总觉得心里空空的,都恨不得立刻让程彭将余丰宝给接出来,可是彼时剿匪正值最危险的时候,他不敢,也舍不得余丰宝跟着来吃苦。
    良久之后,屋子里静到只剩下两道交缠在一起的喘息声。
    余丰宝伸手开始脱他的衣裳。
    谢承安唇角勾着坏笑,“一月未见,宝儿竟如此猴急起来了?宝儿是不是也很想本宫?”他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得逞。
    余丰宝挣脱了几下,没挣开,只低声道:“程彭说你受伤了,你让我看看伤在哪儿了?伤的重不重?”
    谢承安心中腹诽不已,看来得给大嘴巴程彭赐上一剂哑药,免得他到处乱嚼舌根。
    “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余丰宝直直的盯着他看,眼睛里泛着的水光,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却又是如此的倔强。
    谢承安松了手。
    “宝儿,你别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宫现在一点都不疼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