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苏云溪吸了吸鼻子, 果然不透气了。
  她登时不敢再哭,若真是当着康熙的面流鼻涕,往后她的形象, 怕是要蹋。
  收了哭声,但心里那股子委屈劲, 尚未下去。
  只用一双被泪水洗过的通红双眸望着他,半晌才低低用哑嗓问:“为何要这般行事。”她原不用问的,但就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一个昔日里捧在手心里的宠妃,突然间不闻不问,就连生女、丧女都不曾去看过。
  和他一直以来那‘仁义’的名声不符合。
  康熙沉吟, 眸色幽深的摩挲着扳指,没有说话。
  对德妃这个人, 不可否认的是, 他的心情也有些许的复杂,对于崇嫔来说, 德妃是个刚刚被他无情抛弃的宠妃。
  但是对于他来说, 德妃是上辈子的事, 疼也疼过, 宠也宠过,生了几个孩子,也养的挺好。
  到晚年的时候,也一直贤惠端淑, 轻易没有落人口实的事。
  然而老四和老十四这两个,一个文一个武,到了晚年的时候, 把他当傻子舞。
  当时觉得挑了个好的继承人, 但是如今跳出来看, 当着他的面,不知道做了多少戏。
  他想要的那些,他统统都做不到。
  如今重来一次,他人是没踏入过永和宫,但是直接派遣了儿科圣手专为小公主诊治,日日请平安脉也就罢了,就算病了,那也是拿私库来填,什么珍稀药材,但凡开口,无有不允。
  脉案也是时时都看的,连隆禧这个兄弟他都救,自己的公主,哪里能彻底撩开手。
  只可惜,只可惜。
  他眸色愈加冷厉,半晌才薄唇一掀,说出来的话,格外的无情:“她也就配这个。”
  什么配不配的,这话刻薄了。
  苏云溪心里千回百转,登时明白过来,估摸着小公主的事,这次又不了了之,那是因为作案的人,不能说出来。
  为了皇族光鲜,小公主只能病逝了。
  “哎。”她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方才憋回去的泪意,又涌了出来:“您知道臣妾最怕什么么?”
  康熙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这突然又掉眼泪,不禁有些头疼,顺着她的话问:“是什么?”
  苏云溪抿唇低笑,那带泪的笑容,无端的透出几分可怜来。
  “新鲜感啊。”
  “臣妾好害怕,会是下一个,无端被放弃的那个宠妃。”她说着自己用手背抹着泪,一边道:“臣妾又犯傻了。”
  说罢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直接起身,叫金钏打水进来洗脸。
  等洗漱过,这才坐到他跟前。
  “这……”康熙被她一连串的反应弄的有些呆。
  苏云溪笑了笑:“有花堪折直须折,既然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是这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要抓住每一个瞬间。”
  “越是知道时日无多,越是要开心才是。”
  康熙无言以对。
  她自己把自己哄好了,自己把戏给唱足了,把他该说的话,也都给说了。
  一时间,真不知道该骂她真的蠢,还是该夸她通透,想的明白,索性人就是这么矛盾,他能明白她的心情。
  感念她一番心意,康熙难得承诺:“朕以前说的都是真的。”
  苏云溪轻轻的嗯了一声,说的话,还是他方才在门口听到的:“臣妾信您。”
  两人交流一下,康熙自感又了解崇嫔些,便笑吟吟的调侃:“如今年岁大了些,反倒愈加娇气爱哭了。”
  看着她羞红了双颊,犹如朝花带露一般,不禁用手指头在那脸颊上刮了刮,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用调侃的眼神看着她。
  苏云溪捏了捏自己的脸,调整了神色,只要她不觉得哭尴尬,康熙就奈何不得她。
  到底哭着有些累,她鼓了鼓脸颊,懒洋洋的斜倚在软榻上,抱着一旁那青色的半旧软枕,一边软乎乎的撒娇:“您可别笑了。”
  一直绷着脸,也不显难受。
  康熙抿了抿嘴,别开脸偷偷笑。
  ……
  不光康熙拿崇嫔没辙,苏云溪也拿皇帝没辙。
  两个互相奈何不得对方的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放过自己,转而说起旁的来:“您怎的过来了?”
  说起这个,难免又要提起崇月的伤心事了,康熙执起她的手,摩挲了片刻,这才低声叮嘱,叫她往后碰见这样的事,只管往他身上推,就说他不喜这一套,便什么都没了。
  就算老祖宗坚持,就说做不得主,只管跪着哭。
  不光男人看不得女人哭,这做老人的,听见小辈哭,那也是头疼的紧。
  苏云溪摸了摸自己的脸:“您教着臣妾耍赖?”
  “耍赖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康熙随口道。
  很多事,是你耍赖撒泼都解决不了的,因为对方根本不吃你这一套。
  苏云溪点头,表示受教了,这哭了一通有些饿,索性叫金钏上点心茶水来,她近来馋肉,这点心吃的不是肉馅就是肉脯。
  康熙瞧着她小嘴一裹一裹的,食物就下肚,不禁感叹,瞧着没多大点肚子,偏生吃的这般多。
  但是这种能吃,让他有一种真切感。
  因为后妃吧,他见太多数米粒了,一颗一颗的数,一顿饭下来,还没有你一筷头米多。
  瞧着就叫人觉得扫兴,然而他从未表露出来,并且在妃嫔心里,许是在他面前吃的少,才能显得娇弱些。
  苏云溪吃饱喝足,这才漱口洗手,用雪白的细棉布擦了擦手,坐在康熙身旁,轻笑着道:“您今儿不忙吗?”
  这是赶客了。
  康熙听出来了,侧眸望向她:“有事?”
  “无事,就担心您忙。”她道。
  这自然不是真话,她是想去看孩子了,有康熙跟着,要远远的看,不能自己抱,着实不尽兴。
  “去瞧瞧孩子。”康熙主动开口。
  他这般体贴,苏云溪不禁抿嘴轻笑,牵着他的手,一道往侧间走去。
  两个孩子正醒着,玩着自己的手脚,咿呀呀的自娱自乐。
  苏云溪瞧着就觉得喜爱,自己的崽,大概哪哪都是好的,她瞧不出星点的错处。
  康熙亦是,这对龙凤胎,是前世不存在的龙凤胎,代表着他能够逆天改命。
  是他心中的代表□□件,纵然后来这种心思淡了,但知道龙凤胎这个吉兆之后,这种心思又重新燃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就心满意足的负手而去。
  苏云溪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便直接抱起雪宝,蹭着她白嫩嫩的小脸蛋,稀罕的跟什么似得。
  大人的皮肤再好,和婴儿比起来,也多有不如。
  那种丝绸一样的滑润触感,着实教人爱不释手。
  她抱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这才回去处理自己的事,作为一宫主位后,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撩开手,什么都不管,而是要像个老妈子一样,这翊坤宫发生的每一件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经过她的手。
  只有这样,翊坤宫发生的事,她才能最早知道。
  她一点点的扎着翊坤宫的篱笆,到底刚接手,这翊坤宫简直就像个能漏鱼的超大筛子。
  当她进来之后,这里头还有很多宜妃的人,鉴于两人的恩怨,她要把所有的血都给换一遍,万一这其中有个忠仆,把宜妃的死算在她头上,然后想着谋害她,要是得手了,她接受不了这种结局。
  故而她把翊坤宫来回的筛,筛的都惊动康熙了。
  “你忙什么呢?”他问。
  苏云溪就细细解释,一点都没打算瞒着康熙,毕竟这事让他知道了,还更方便些。
  “值当你忙成这样?”康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直接道:“把翊坤宫这一批,尽数都放出去,重新换了人进来。”
  “太简单粗暴了吧?”苏云溪怔住。
  当初教了她一肚子阴谋诡计,结果他自己一力降十会。
  “这是常例,你若是选择他们留,露出点意思来,多得是人要攀附,这投名状可不得先拿出来。”
  “你若是选择他们去,露出一丝意思来,他们自己就寻去处了。”
  这宫里头,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人精。
  毕竟犯了错,就是要命的事。
  苏云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原想着能留就留,故而一次次的筛,您这样,倒是正好,都是自个儿的人,用着也顺手。”
  之前就有个嬷嬷,直接说什么,宜妃的例,先主儿的例。
  说来说去的,就是推诿要好处。
  觉得她是个年幼的宠妃,估摸着脸皮子薄,但是这刚开始定下来的章程,回头再改就难了。
  这嬷嬷拿着宫里头的俸禄,还想再拿她一份好处,吃相未免太难看。
  你若是伺候的好,自然有赏赐,你若是伺候的不好,还想要赏赐,就是欺主。
  在这宫里头,不管主子还是奴才,都跟架在蒸笼上是一样的,下面是火烤,上面是水蒸气,左右你没逃的地儿。
  苏云溪看着翊坤宫在短时间内,伺候的那些人,尽数被换了一拨。
  这招是真的狠,管你是谁的钉子,直接换成自己人。
  有康熙筛过还不算,她又开始一遍遍的筛,康熙就瞧着她折腾,从生疏到颇有技巧,她没用多少时间,不禁让人感叹,果然是个聪慧的。
  把这一茬带过之后,她好几日都不曾去慈宁宫了。
  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老祖宗给她宫里塞女人,最后又被康熙拿去打德妃的脸,知道内情的尚且不论。
  若是不知内情,那么事件的发生,就变得有意思了。
  众多妃嫔都在心里想,这崇嫔果然是个有手段的,先前哄着老祖宗疼她,这赏了宫女瞧不顺眼,便跟万岁爷吹枕头风,直接祸水东引,还顺便打了德妃的脸。
  这样的情况下,众人焉能不知道她的地位。
  苏云溪面无表情的听完传言,冷冷的扯起唇角,那是德妃,在宫里头得宠多少年了,她现在往上撞,也不过是蜉蝣撼树,听着就觉得好玩。
  得罪了德妃,对于她现在来说,就是个有弊无利的事。
  想到这个,她不禁豁然开朗。
  当初康熙抬起一个宠妃,来面对六宫,那么现在,用她的名声来得罪德妃,彻底断绝两人联手可能。
  兄弟流批啊。
  真真的口蜜腹剑。
  苏云溪想明白之后,很多事也变得豁然开朗。
  康熙那盛宠之下,到底含着多少政治考量,这后宫平衡之术。
  帝王心术。
  她从未有此刻这般认真清晰的感受到,这到底有多么恐怖。
  随手一指,简单操作。
  就这样将她近来如日中天的气势给戳破了,哥哥流批,她又忍不住来夸。
  打从这天起,她最后一丝天真褪去,真正的接受这是一个每句话都要认真思量的地方。
  这不是现代,大家凑到一起,若是看谁不顺眼,顶多也就拌几句嘴,不行了打一架的时代了。
  苏云溪收起那些什么情情爱爱的心,她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不像以前,只有一个人,毫无顾虑。
  她也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前朝后宫一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明白之后,她行事就更为豁达了,苏云溪认真思量过,在康熙眼皮子底下,她闹鬼定然是闹不过对方的。
  她甚至觉得,吸引康熙的,就是她原来残留的那一丝真。
  苏云溪慢悠悠的品着茶,当时开水直接倒的人,如今也能清晰的知道,各种茶汤的冲泡温度和诀窍了。
  秋天渐深,枝头的树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片片凋落在地上。
  洒扫宫人没日没夜的扫,务必不叫地上有一片落叶,省的污了贵人的眼。
  这天也是越发冷了,好似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冬。
  她原先跟德妃略有缓和的关系,也因为康熙的一发入魂,直接降入冰点,苏云溪也明白了,康熙就是让她六亲不认,在后宫里头孤立无援。
  而康熙,就是那根她溺水前必须抓住的浮木。
  禽兽啊。
  苏云溪面无表情的感叹,半晌才笑吟吟的抬眸,侧着脸看向一旁正在品茶的康熙,柔声道:“臣妾就说长进了,您瞧着如何?”
  康熙认真品了品,香醇回甘的滋味,让他点头称赞。
  “先前你……”说着不禁含笑摇头。
  他已经不大记得,她当初到底是什么模样,总之又皮又坏,惯会撒娇耍赖。
  苏云溪直接往前凑了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大言不惭道:“先前臣妾比现在还甜?”说着她咂摸咂摸嘴,鼓着脸颊望过来:“不能吧?”
  这副眉眼灵动的模样,直接让康熙忘了方才在想什么,回亲回来,这才轻笑着道:“现在甜。”
  看着她媚眼如丝,微微斜过来的眼神润水含情,像极了春日朝露,清澈的倒映出你的身影。
  “唔。”
  “真甜。”
  康熙笑吟吟的凑过来,索性一口气吃了个够。
  他现在不大重欲,更喜欢这种唇舌交缠耳鬓厮磨的感觉,好像有一种,漫漫孤寂一生中,你是她唯一的感觉。
  肌肤和肌肤挨着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了。
  苏云溪也有些战栗,穿越过来一年多了,她已经生了孩子,又独宠这许久,是刚穿越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事。
  猛烈的撞击,让她神魂破碎,那眼神更是缠绵如斯。
  ……
  康熙克制的吻落在她细嫩的脖颈间,那修长的脖颈白皙如玉,细皮嫩肉的,好像轻轻一掐,就此折翼。
  他叼着一点子皮肉,慢悠悠的磨,瞧她因着疼,眼角沁出细泪来。
  最怕她清醒的时候哭,但是在床上的时候,总嫌她哭的不够多,使尽法子,也要叫她难耐的哭出来。
  “情哥哥好哥哥~”她嘴里呢喃。
  漫长的磨合,他知道她所有的弱点反应,她亦能轻而易举的辖制他。
  等两人闹过,苏云溪的脸颊已经红的不像话,脸颊上染着酡红,这般水润润的双眸望过来,娇媚入骨。
  康熙登时有些受不住,鼻尖沁出细汗来,他擦着汗起身,别开脸不去看她。
  就听身旁有窸窸窣窣擦洗穿衣的声音,倒更叫人想要回眸去看,那雪白柔嫩的娇躯,被红梅覆盖,纵然是出自自己,也叫人忍不住想要观赏。
  生完孩子后,她好像身段更好了。
  修长的双腿笔直,那纤巧的足跟玉雕一样,打从他眼前拂过,你刚想深究一下,却被茜红的寝衣遮住了。
  康熙伸手流连的握了一把那脚踝,这才起身,走到里间去,由着梁九功伺候梳洗穿衣。
  等收拾干净后,这才躺在被窝里,两人搂在一出,絮絮的说着话,什么今儿吃用了什么,明儿想做什么。
  一般都是康熙听着,苏云溪来说,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睡的很快,颇有些拔掉无情的渣男味,然而她小细胳膊没别过康熙这个大腿,到底把毛病给改过来了。
  康熙什么事都不能跟崇嫔说,但是他喜欢崇嫔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他。
  恨不得连更衣几次,是大是小都问问。
  被苏云溪给拦了,她什么都可以交代,唯独这个不成。
  她是有偶像包袱的,到时候史书记载,帝问崇嫔更衣之事,她还做不做人了。
  说了一会儿,苏云溪就有些困,她打着哈欠,眼瞧着又要睡去,被康熙捏着脸颊晃:“朕不困,不许睡。”
  苏云溪:……
  狗胆挺大。
  但这话她不敢骂出来,因为她狗胆不大。
  “困呀。”硬的来不了,她就来软的,直接往他怀里一滚,哼哼唧唧的撒娇:“想睡觉觉,好不好嘛。”
  这是哄龙凤胎哄出来的毛病,学会说叠字了。
  天知道当康熙头一次听见她软着嗓说:“臣妾想喝水水。”作为一国帝王,史书评价‘千古一帝’的康熙,直接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现下听多了,仍旧有些扛不住,将她往怀里埋了埋,这才低声道:“睡吧。”
  自己选的人,能怎么样。
  当然是宠着了。
  其实他就等着崇嫔撒娇了,看完她撒娇,今晚才算是最后一哆嗦完事了。
  苏云溪也知道他这个毛病,却装作不知道。
  两人相依相偎,直接睡了过去。
  苏云溪一连十来日不曾去过慈宁宫,知道再捱下去有些不好看了,便直接抱着小阿哥往慈宁宫请安去,等到的时候,太皇太后跟没事人一样,照常跟她打招呼。
  接着就来逗弄孩子,一点都看不出来,直接拿小公主的事威胁她,让她妥协收下两个女人。
  苏云溪也当不知道,最后发展不光打了德妃的脸,也打了老祖宗的脸,对方不追求,就是极好的。
  两人笑吟吟的,都没说什么,直到临走前,老祖宗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你一个人照看龙凤胎辛苦了。”
  这宫里妃嫔多,多得是人能够帮你分忧。
  苏云溪呼吸一滞,她自问接触太皇太后,其实并没有其他的心思,抱着她宠就宠,不宠就客气着,但是老祖宗,面上疼爱她,实则一刀一刀的捅。
  偏偏她上了贼船,便下不来了。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借了老祖宗的势,就要还她的债,罢了罢了,就这样也挺好。
  “臣妾知晓了。”她也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真把人当软柿子踩着玩算什么事。
  康熙只要还愿意宠着她,老祖宗就只能不咸不淡的威胁她,要不然对着宠妃下手,她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好不容易修复些许的祖孙关系,怕是又要因为涉足后宫,而降至冰点。
  她怕个锤锤,该怕的是老祖宗。
  这人老了,就是可怜,尤其是深宅中的女人。
  不管是深宫还是深宅,都是一个道理,这家主愿意给你脸面,你才是威武的老祖宗。
  家主若是防备你,你纵然做点什么,也会束手束脚。
  但苏云溪仍旧不敢妄动,毕竟和这祖孙俩比,她就是个泥人,任人揉圆搓扁。
  城池失火,殃及池鱼。
  鼓了鼓脸颊,她笑的甜美:“都说这孩子啊,是女人的命根子,再就是这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臣妾以前都不懂,如今养了,才总算是明白。”
  她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感触颇深啊。”
  你若是敢动我的崽,我非叫你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
  她这样软乎乎的顶过来,也是头一次在太皇太后面前露出自己的爪子,纵然不疼不痒的,但太皇太后混沌的眼神中,仍旧闪过一丝不悦。
  一个嫔罢了,也敢在她面前舞枪弄棒,真打量她是个慈爱的老夫人不成。
  “所以更觉得老祖宗您不容易,愈加感念您的恩德,臣妾当真是三生三世也还不完。”苏云溪语气仍旧软绵绵的,接了这么一句话。
  老祖宗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口气把话说完,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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