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楼吟常年清冷沉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扭曲,可他依旧好看的不像凡人。银发落肩,胸膛起伏,眼中染上红尘。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萧玉案。最后低下头,给了他一个吻。
    第89章
    顾楼吟退身而出, 低头看了许久,才将目光移到萧玉案脸上,轻唤道:“萧玉案。”
    萧玉案侧躺着, 长发凌乱,一只手无力地置于脸庞。他闭着眼睛,眼尾泛红, 打湿的长睫随着他的呼吸轻颤着。
    顾楼吟喉咙又是一紧。他替萧玉案盖好锦被,披上衣衫,走了出去。
    萧玉案没有睡着, 他听到顾楼吟离开的脚步声,想问顾楼吟要去哪,但他太累了,累得说不出话来,索性随他去了。
    顾楼吟很快就回来了。萧玉案感觉到一阵温热, 努力睁开眼睛,看到顾楼吟手里拿着一方帕子,正在为自己擦拭。他第一次见顾楼吟这么随意的穿衣,前襟微敞, 胸口若隐若现;明明顶着一张冷霜般的玉颜, 周围却萦绕着旖旎的气息。
    察觉到萧玉案的视线, 顾楼吟抬眸看来。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顾楼吟似乎怔了怔,道:“你醒了就好。我以为我把你……”
    “把我弄昏过去了?”萧玉案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顾楼吟:“……嗯。”
    萧玉案低低地笑着,“不至于,毕竟你那么慢,那么轻。”
    顾楼吟没有立刻回话,清理完外面才道:“即便如此, 你还是很疼。”
    “也没有。”疼肯定是疼的,但相比合欢蛊给他的折磨就不算什么了。而且顾楼吟颇有分寸,虽然有着一个完全和他清冷气质不符的某物,但他进退得宜,让自己忘却了疼痛,稳稳地入了佳境。
    顾楼吟沉默片刻,帮萧玉案清理完外侧,说:“早知如此……”
    “什么?”
    顾楼吟答非所问:“擦好了。”
    萧玉案提醒他:“还有里面。”
    “留着。”
    萧玉案一愣,还没得及说什么便被顾楼吟抱进了怀里。“最后带你去沐浴,一起清洗。”
    最后?一起?
    萧玉案意识了什么,道:“你该不会……”
    顾楼吟手扶着萧玉案的腰,道:“留着或许会顺利一些。”
    ……不对啊,事后应该是他来调戏顾楼吟才对,怎么突然反过来了?!
    萧玉案脸上一热,道:“可是合欢蛊暂时解了。”
    顾楼吟说:“那我们来解点别的。”
    这个姿势,萧玉案比顾楼吟稍微高一些。他看到顾楼吟额上有一层细汗,惊讶道:“你居然流汗了?”在盘古山那么热的地方,顾楼吟都没有流汗,在他身上居然流汗了。他肯定不是热得流汗,那只能是——
    “你累吗?”
    “不累。”顾楼吟咬了口萧玉案的喉结,嗓音低哑,“我只是,忍得很辛苦。”
    萧玉案轻轻地“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顾楼吟将他抬起后又扶着他坐下,“我不想再忍。”
    留着顾楼吟的东西果然顺利了不少。萧玉案不怎么疼了,更强烈的感受如浪潮般涌来,仿佛要将他溺毙。他只能紧紧地抱着顾楼吟,犹如抱着唯一的浮木。
    当他咬着嘴唇哭出来的时候,心里就两个字——后悔。他为什么要说自己不会疼!中合欢蛊的到底是他还是顾楼吟?!
    冬至是一年之中,夜最长的一日。
    萧玉案彻底昏睡了过去。顾楼吟抱他去沐了浴,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萧玉案连眼皮也没掀开,任由他摆布。
    天边泛起鱼肚白,顾楼吟还没有睡意,他看着枕边人久久,低声道:“萧玉案。”
    回应他的只有萧玉案轻微的呼吸声。
    顾楼吟将人揽进怀中,下颔抵着萧玉案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鸡刚叫不久,方白初就被慕鹰扬强行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天亮了,师兄该醒了,我们一起去看他。”
    方白初坐在床上发愣,“你去便去,为何要带上我?”
    慕鹰扬理直气壮:“师兄不舒服,刑天宗能用的医修只有你和孟迟。我不找你,难道去找孟迟?”
    方白初觉得慕鹰扬说的有道理,男女有别,慕鹰扬不能闯孟迟的闺房,只能来找他。
    天亮得晚,两人出门时还隐约能看到月亮。路上迎面撞见了两个刑天宗弟子。方白初见他们脸色苍白,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问:“你们这是怎么了——见鬼了?”
    其中一人道:“我们刚从尊主那过来,昨夜是我们轮值。”
    “然后呢?”
    另一人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道:“昨夜尊主房中的灯一夜未灭。天快亮时,尊主穿着昨日的华服出门,我们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东西全被毁了。”
    方白初不相信,“尊主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再怎么动怒也不会砸东西啊。”
    “方长老若是不信可以去看啊。”
    方白初问:“尊主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好像是往寒潭的方向去了。”
    慕鹰扬凉凉道:“你们操什么心,祸害遗千年,萧渡又死不了。”
    两人来到萧玉案房前,慕鹰扬敲了敲门,唤道:“师兄。”
    不多时,屋内便传来脚步声。慕鹰扬露出笑容,“师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