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啊娘,来串门儿的嫂子们都说我娶了个好夫郎,贤惠的很呢。余峰用手轻托她推过来的水,笑着回了话。
    他说这般话让苏永悦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的同时在桌下轻踢了下他的脚,结果换来汉子更灿烂的笑容。
    瞅见他们之间的这些小来往,刘荷芳抿着唇笑笑,小两口的感情看着好,她也不用多操心了。
    两个孩子一来,家里便感觉热闹许多,四个人说说笑笑聊了不少话,家里这两日的冷清总算是散去了。
    直到临近晌午,刘荷芳起身去做饭,苏永悦跟着去打下手,这两日他动弹的时候少,今儿也算是能活动活动筋骨。
    余峰没拦着他,留在堂屋里陪苏得志说说话,休息两日双儿的身子已没什么问题,总是拘着要把人憋坏。
    刘荷芳提前准备了不少的菜,甚至还杀了只鸡炖上,他们年纪大了平日里吃不了多少,孩子一来总想给他们些好的。
    苏永悦见她高高兴兴的准备倒是也没拦着,长辈的心意有时候据了反倒让人难过,受着他们才开心。
    阿悦,余小子他可碰过你了?刘荷芳盖上炖鸡的锅盖,看着在旁边帮忙切菜的人,还是犹豫着问出口。
    苏永悦完全没想到娘亲竟问他这种问题,当下便红了脸,那日情形仿佛又在脑中过了一遍,羞的他不敢看人。
    见他这般神色刘荷芳的心中已是有数,满意的点点头,道:他是个不错的汉子,先前穷困时走在村里尚还有人多看两眼,如今手里有了些钱财,免不了的要被惦记,阿悦,双儿受孕本就困难,你要多与他亲近,有了孩子方能安心。
    她心中有这些担忧倒也不是不信任余峰,只是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人心是不是会变她也不敢确定,倘若当真有了那么一天,有个孩子最起码日子要好过许多。
    苏永悦脸上的薄红褪了去,神色间有一瞬的恍惚,双儿在这世道中艰难他自小便知,能够找到个夫家安稳度日便已是天大的福气,能碰上脾气好容他任性的余峰更是运气,汉子对他的好让他少有考虑这些的时候。
    但就像娘亲说的那般,便是他不惦记别人,也有别人惦记着他,成亲那日闯入新房的苏梅不就是其中之一吗,一日两日的汉子不动心,一年两年他依旧会不动心吗?
    苏永悦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可他的心中总觉余峰并不是那般的人,他望着自己的眼神,以及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时的坚决,让人相信,那人会说到做到。
    刘荷芳见他的神色似是有些不大好,抿了抿唇连忙笑道:看我,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阿悦你别往心里去,娘亲也只是一说罢了。
    苏永悦抬头看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娘亲说这些不过也是源自关心,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刘荷芳收了收笑意轻叹口气,转头回去看眼自己的鸡汤,道:余小子是个好的,你们日后能好好的过日子,我们也就能放心了,娘亲看得出来,他真心喜欢你。
    先前他们二人相处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世间少有这般愿意宠着双儿的汉子,如此情意若能一直存在,那便是她家阿悦天大的福分。
    苏永悦放下手中切菜的刀,靠近一步伸手挽上她的手臂,轻轻的靠在她的身上,他明白不只是自己初初离家不适应,爹娘的心中更加的空虚落寞。
    被他靠着的刘荷芳侧眸看一眼自家的双儿,歪头过去轻蹭了蹭他的发顶,脸上总算是露出些笑意,多大了还跟娘撒娇。
    其实他自小便性子独立,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也不吭声叫人,便是那些不能做的他也咬着牙自个儿去完成,她看着欣慰却也心疼。
    一个口不能言的双儿,便是受了些什么委屈也不能跟人倾诉,默默的就自己咽回肚子里去,对着他们的时候从来都是全然无事的样子。
    村里人都说他脾气差三天两头的跟人起冲突,却从未想过他才是被找麻烦的那个,仗着他是个哑巴明目张胆的欺负到跟前来,被教训了便顶着委屈的脸跟人哭诉,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他的头上。
    这些个事儿苏家那几个小的做的最拿手,因着那次冲突被分出来,其实她与苏得志的心里都是松了口气的,最起码自己的双儿,不用在家里也被欺负教训。
    如今能有个汉子给他依靠,刘荷芳自是欢喜的,只是做娘亲的免不了有诸多的担忧,好在余峰待阿悦如何一直都看在眼中,只愿能这般长久下去。
    阿悦,虽说在回门儿这日说这些不大好,但刘荷芳伸手覆上双儿挽着自己的手,轻拍了拍道:若有朝一日受了委屈,大可回来,爹娘养你一辈子。
    靠着她的苏永悦抬头看过去,神情间有些许动容,他的眼睫颤了颤,最终只是抿紧了唇角轻点点头。
    当然刘荷芳转了话锋,在他的额头上轻点了点,你也不可仗着余小子宠爱你,便欺负了人家去。
    虽说她这双儿自小没少被找麻烦,但脾气上来了确实是不管不顾,那些个惹了他的也没得好下场。
    苏永悦撇了撇嘴角撒开手,挪回去继续切菜,自己哪有欺负了他,明明是自己新婚当晚便被狠狠的欺负了去。